恐慌中,我合上日记,抬头却看到房间中央站着一个人——弗拉基米尔!
"你终于开始怀疑了,"他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距离传来,"这是好事。"
"你是谁?"我颤抖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谁不重要,"他微笑着,那笑容既熟悉又陌生,"重要的是你终于开始真正怀疑了。你怀疑我,怀疑这栋房子,怀疑那本日记,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这是通往真相的必经之路。"
"什么真相?"
"真相就是没有真相,"他慢慢走向我,"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每个人都在欺骗他人也被他人欺骗。穷人和富人的区别只在于,穷人相信有真相,而富人——真正的富人——知道真相不存在。"
我开始感到头晕目眩,房间似乎在旋转,墙壁像是在呼吸。"但你...这本日记...这不可能..."
"时间是什么,尼古拉?记忆是什么?"弗拉基米尔——或者说,我想象中的弗拉基米尔——问道,"如果你怀疑一切,那么时间本身也可能是一场骗局。"
我突然意识到,弗拉基米尔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像我自己的声音。我惊恐地看向书桌上的镜子,镜中的反射不是我自己的脸,而是弗拉基米尔的脸!
"不!"我尖叫起来,"这不可能!"
"你还不明白吗,尼古拉?"那个声音继续说,"没有弗拉基米尔,也没有尼古拉。我们只是同一个骗局的不同面。我是你内心的怀疑和贪婪的化身。"
我疯狂地跑出房间,逃离那栋房子。彼得堡的街道在我眼前扭曲变形,建筑物像是融化的蜡像,行人如同行走的影子。
从那晚起,我的世界开始崩塌。
我开始看到弗拉基米尔无处不在——在咖啡馆的角落,在镜中的反射,在梦中。有时候,我甚至在人群中听到他用我的声音说话。
我的财富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但我的精神却日益崩溃。我不再相信任何人,甚至是自己的感官。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或者只是某个更大骗局的一部分。
我尝试联系安娜和我的儿子,但发现他们似乎从未存在过——没有婚姻记录,没有出生证明,甚至没有人记得他们。
彼得堡变得越发陌生和扭曲。涅瓦河的水有时会倒流,教堂的钟声会在午夜响起,人们的对话经常自相矛盾,仿佛他们只是记忆中的碎片,而非真实存在。
我开始写日记,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却发现每页纸上的字迹都在不断变化,有时候是我的笔迹,有时候是弗拉基米尔的,有时甚至是一些我从未学过但莫名熟悉的古老文字。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再次来到了那栋普希金街的豪宅。房子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破败,窗框摇摇欲坠,门廊上长满了荒草。
我推开门,书房里点着蜡烛,弗拉基米尔——或者说,我想象中的弗拉基米尔——坐在桌前等我。
"你终于明白了,"他说,声音平静而遥远,"不是吗?"
"明白什么?"我嘶哑着问,"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他笑了,那笑声像是碎玻璃,"你还不明白吗?真相就是没有真相,一切都是幻象,都是骗局。"
"那么,我的财富呢?我的生活呢?这些都是假的吗?"
"假与真只是相对的概念,"他说,"如果你相信它是真实的,那么它对你来说就是真实的;如果你怀疑它,那么它就变得虚幻。"
"那么你到底是什么?"
"我什么也不是,"他回答,"我只是一个想法,一个概念——怀疑的化身。"
我的头开始剧烈疼痛,房间开始旋转,我感到自己正在解体。"我只想结束这一切!"我尖叫着。
"结束?"弗拉基米尔——或者说,我的幻觉——微笑着说,"你难道不明白吗?这一切从未开始,也永远不会结束。怀疑一旦种下,就会像野火一样蔓延,直到吞噬一切,包括你自己。"
我冲向窗边,玻璃上映出无数个我的脸,每一个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怀疑、恐惧、贪婪、绝望。
"如果你想结束这一切,"那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只需要相信。"
"相信什么?"
"相信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选择相信。怀疑是终点,而相信是开始。"
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彼得堡。城市在月光下扭曲变形,建筑物像是活过来一样呼吸,街道如同蛇一样蜿蜒。
"我选择相信,"我低声说,然后纵身跃入那不可知的黑暗。
几天后,警察在普希金街的一栋废弃豪宅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面容扭曲,似乎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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