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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终于来了。谢尔盖宣称要去贝加尔湖冰钓几天。莉迪亚则心神不宁地要去城里采购。别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地下室鱼池里那些永不知疲倦的扑腾声。
我从一个贩卖旧货的鞑靼老头那里,用一瓶劣质伏特加换来了一尊沉甸甸的铁铸家神像。它造型古朴粗糙,是一只蹲踞的猫,线条粗犷,猫眼处镶嵌着两粒暗红色的劣质玻璃,在昏暗光线下如同凝固的血滴。触手冰冷坚硬,带着铁器特有的腥气。我把它藏在厚实的羊毛外套下,溜回别墅。
我选择了父亲卧室的窗台。这里位置最高,透过窗户,视线能越过狭窄的庭院,直接投向别墅另一侧那个永远关着百叶窗的浴室窗户。冰冷的铁猫被我小心翼翼地摆放在结霜的窗台上,它蹲伏着,空洞的血色玻璃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对面浴室的窗户。做完这一切,一种混合着期待和巨大恐惧的疲惫席卷了我。我倒在父亲那张还残留着他身上河泥与鱼腥味的床上,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非人的、野兽般的嚎叫撕裂了别墅的死寂,把我从混沌的睡梦中猛地扯了出来。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暴怒,根本不是人类喉咙能发出的!是父亲!
我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瞬间冻结。那尊沉重的铁铸猫神像,此刻正扭曲变形地躺在客厅地板的中央,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砸扁过。整个别墅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鱼腥味和河底淤泥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父亲谢尔盖站在客厅中央。他没穿外衣,只套着一条湿透的衬裤,粘稠发黑的河泥像一层恶心的第二层皮肤,糊满了他裸露的上半身和头发。一些地方,污泥下隐隐透出更大的、闪烁着不祥彩光的鳞片轮廓。他脚下,靠近鱼池入口的地方,躺着好几条翻着惨白肚皮的鲈鱼和鲦鱼,显然已经死了。剩下的鱼在池水里疯狂地游窜搅动,水花四溅,却显得异常虚弱无力。
他的头猛地转向我。那双眼睛!眼白完全变成了浑浊的黄色,布满了粗大的血丝,而瞳孔不再是圆点,而是两条冰冷、邪恶的竖线!像毒蛇,像来自地狱最深处的窥视!一股骇人的寒气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
“你!”他嘶吼着,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着骨头。他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根桦木扁担,像一头被激怒的棕熊般猛冲过来,速度完全不像一个老人!
沉重的扁担带着风声砸下!我本能地抬起手臂格挡。咔嚓!剧痛!小臂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惨叫着滚倒在地。扁担雨点般落下,砸在我的肩膀、后背,每一下都带着要砸碎骨头的狠厉。母亲莉迪亚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她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巨大,里面全是非人的恐惧和……一种诡异的空洞。她没有尖叫,没有阻拦,只是死死地看着。
“打死你!不安好心的东西!你是要害死你老子!”父亲的咆哮混杂着非人的嘶嘶声。
暴打终于停了。他喘着粗气,那股腥臭味浓烈得令人窒息。他枯瘦但力量大得惊人的手猛地揪住我的头发,像拖一袋土豆一样,把我拖向地下室鱼池的方向。我额头在混乱中被划破,温热的血淌下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不!爸!”我徒劳地挣扎,踢蹬着双腿。
他充耳不闻,粗暴地将我的头摁向腥臭翻腾的鱼池水面。我额头的伤口正对着浑浊的水面。血腥味似乎瞬间点燃了池中那些半死不活的鱼!它们像被注入了狂暴的药剂,疯狂地摆动着身体,张开贪婪的嘴,疯狂地涌向我的伤口!冰冷的鱼唇、尖锐的细齿啃噬着绽开的皮肉!我甚至能感觉到它们滑腻的鳞片和有力的尾鳍拍打在我的脸颊上!剧痛和极致的恶心让我发出了不成人形的凄厉惨叫。我感觉自己的肉正在被撕扯下来!
“吃!吃!我的兄弟们!”父亲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狂热、病态的兴奋,带着一种诡异的、湿漉漉的喉音,“新鲜的!有劲道的!”
不知过了多久,这地狱般的酷刑才停止。他像丢弃垃圾一样把我从池边甩开。我瘫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浑身湿透,混合着血、污泥和鱼池的脏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腥气,小臂和后背的骨头像被碾碎般剧痛。我颤抖着,勉强抬起头。
谢尔盖就站在离我不到两步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地下室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脸上的污泥正在缓缓滑落,露出更多皮肤。灰白的皮肤上,大片的、紧密排列的彩色鳞片清晰可见,从耳后蔓延到脖颈,甚至锁骨下方!更恐怖的是他的眼睛。浑浊的黄色眼白中央,那两条竖立的黑色瞳孔,正像蛇一样,极其缓慢地、冰冷地开合着!那不是人的眼睛!那绝不是谢尔盖·彼得罗夫的眼睛!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冻结了我的血液和思维。我想逃,但身体像散了架,骨头剧痛,根本不听使唤。我只能像蛆虫一样,用还能动的胳膊肘和腿,在冰冷湿滑的地上拼命地往后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