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神朝能够调控天气,大量的修行者,就算没有到一境,光靠那些‘庄稼把式’,其实对于各类生产工作带来的帮助也是非常大的,所以根本不愁吃的。
不过……大量的物资,海量的粮食生产力,带来的并不是民生富足,吃喝不愁,而是世家们越来越富有。
常言道,米贱伤农,米贵伤民,在其他地方,农民的压榨起码带来了粮食的富裕,像是沧州,像是神都,都不会因为粮食的价格而产生什么特别的变故,凡人们因为高超的生产力,起码是不会饿肚子的。
而在凉州,世家们全都要。
高见可以看见,这里的粮食价格非常离谱,以至于到了一种普通人想吃顿饱饭都得咬咬牙的地步。
至少是在凉州,情况已经进步到了“既米贱伤农,又米贵伤民”,中间差价的好多倍,世家全部吃了。
高见内心差不多已经推测出这些情况是怎么回事了。
对于农民,凉州世家可以在当粮食收获的时候,也是农民急需出手粮食的时候进行压榨,因为粮食的生产周期很长,在粮食生长过程中,农民基本是纯投入而无产出,以他们的经济情况,借贷往往不可避免,都不用威逼,他们可以很容易的通过操纵物价,迫使农民陷入必须借贷才能够种植的境地。
这就导致,农民在粮食收获时,必然会面临着非常紧迫的还款压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世家们只要结成价格同盟,就能够以对他们最有利的价格收购农民的粮食,尤其是出于世家同盟的时候,收购商结成价格同盟可以说是必然事件。
如此一来,农民为了还款,不得不以极低的价格出售自己辛苦劳作的成果,甚至还不够,需要还了旧债,再借新债。
他们每日都必须辛苦劳作,一旦想要腾出时间或者金钱去改做其他事情,立马就会遭遇严重的经济压力,而他们辛苦劳作的成果,都会被贵族集团轻而易举的收走,他们甚至不得不卖儿卖女,因为不仅养不活,而且要交税,要还债,还要养活一家人。
而对于需要吃饭的城市住民来说,他们无法种植粮食,就只能购买,而购买的粮商都是世家的人,他们可以随意哄抬粮价,只要结成价格同盟,就能够轻易榨干市民手中最后一分钱,因为这些市民不是农民,他们没有能力去生产粮食,他们只有依靠购买才行。
如此一来,不管是农民,还是市民,都将会失去思考和反抗的时间,一直都被压榨,祖祖辈辈,世世代代,无穷无尽。
凉州世家对粮食的实际掌控非常强力,在没有其他力量介入的情况下,他们就是市场上最强大的生产集团,甚至都不需要使用修为和强者进行镇压,只需要利用手中的资金和特权进行双头盘剥,同时完成对中产市民和下层农民的压榨。
真可怕啊。
高见忍不住感叹,这帮人……还真是,下手狠辣。
沧州和神都已经够不做人了,但起码都没有在‘饲料’或者‘肥料’上下手。
就算将凡人视为猪狗,视为庄稼,那该施肥要施肥,该喂饲料要喂饲料,养猪也得把猪喂肥一点再杀啊。
但在凉州,他们连猪狗的饲料都要抢,都要拿来榨干。
丧心病狂。
不过要不了多久,这里的情况就将会改变了,第一步棋已经下出去了
就在高见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一匹快马的马蹄声从身后响起。
“呀!”一个声音传来,是一个男人发出的惊呼。
高见都不用回头看,配上马蹄声,再加上这声音,就知道是身后的快马撞了人。
只一刹那,高见的身形像是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落到了那个被撞的男人身后,这是个普通的摆摊小贩,在他面前还有一个铜壶,一张小桌,看着是卖冰水的。
凉州晚上天冷,白天天热,气候干燥,所以用硝制冰,然后卖冰水,是很常见的小买卖,就和其他地方的茶摊一样,不过凉州人没有喝茶的习惯,因为这个地方不产茶,茶的价格很贵,大家还是习惯直接喝冰水。
高见一手抓住这个卖水的男人,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匹奔跑的快马。
快马直接被一股巨力摁住,当场被摁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马上的人一个鹞子翻身,灵巧的落了下来。
那个卖水的男人被高见拉扯,躲过了这致命一撞,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刚刚直直冲向他的马匹就已经倒在了地上,而自己则已经换了个方位,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竟什么也没看清楚,只是一壶冰水洒了,这是他昨天晚上通宵抢来的水,还花了本钱去买硝石在家制冰……
这一壶水没了,怕是家里人要饿两天了。
高见此刻的速度,早已不是凡人能够企及的了,就算那个骑马的是修行者,但面对高见的速度也不可能有任何反应,那匹马也只是觉得自己突然腿软了一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