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卤肉的香气，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脚臭味。
孔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适，依然在旁等待，无论眼前的人是否真是那位神王，他都必须确认清楚。
排队的人很多，孔杰只能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
“卖完了，不卖了。”
“嗖”的一声，破报纸从老头的脸上被扯下，孔杰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脸。
一道贯穿右眼眼皮的疤痕，一直从没眉毛到鼻底，看上去显得十分狰狞，同时一副老花镜却又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书卷气。
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微卷，还挺儒雅的…
要不是他在这里躺着，走在大街上，孔杰绝对不会认为这人是个卖卤菜的。
“老雷，这不还有呢吗！”
排队前头的大妈看来和老头是熟识，直接开口问道。
“我说卖完了，就是卖完了。”
“嘿！真是个怪老头…”
等到他将客人全部驱散，转头看向孔杰，语气不善道“你怎么还不走？我要回去睡觉了。”
孔杰嘴角一抽，这才几点，就睡觉…
看了看四周，已经没有人，他试探性的开口。
“前辈…”
“嗯？前辈…有意思的称呼…看你一直站在这里，也等挺久了，我这还剩点卤菜，便宜你了。”
“我不是…”
“你是要卤猪蹄呢，还是卤别的什么…我这里猪蹄，鹅头都是一绝…”
“前辈。”
孔杰干脆利落，又喊了一声。
对方道“怎么，听不懂人话吗？”
“我是奉命…”
“我管你奉谁的命…”
老头咕哝了几句景南市的方言，孔杰虽然没听懂，但猜测是骂人的。
就在孔杰觉得这趟估计要白跑了的时候，对方却又话锋一转。
“是王哲农让你来的？还是陈无关？”
老头透过老花眼镜，目光如电，带着十足的压迫，孔杰咽了口唾沫道“都是。”
“也难为他们了，这么大老远的…都还能派出人来！不过，他们让你来…你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雷厉玩味的看了孔杰一眼，孔杰心想，我过人之处多了去了…
不过他谨记在景南市不能动用神通，不然高低得弄两道雷法出来，让对方开开眼界。
神通虽不能用，话还是能说的。
“我…得了雷祖的传承。”
孔杰此言一出，对方脸色微变，又仔细的打量了孔杰一番。
“看不出来…时隔二十年，竟然真的出现了那个人说的…”
孔杰竖着耳朵在听，对方却突然不说了，语气秒变道“虽然这样，还是无法打动我，哪来，回哪去吧。”
说罢，他慢条斯理点燃了一根香烟。
“那个…我想问一下…”
孔杰话刚出口，就被对方无情的打断。
“听不懂人话？”
“…”
看着对方的行事做派，孔杰没来由的想起一个人，张龙升。
估计张龙升变老了也是这样的老头吧。
让孔杰就这样放弃肯定是行不通的，那么这趟景南也就白来了。
大不了…
下次再来。
正准备走，对方却突然道“慢着…你小子能来这儿，应该有官面上的身份吧？”
孔杰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对方说的可能是自己在信徒中的地位。
于是他点头道“晚辈在神卫局。”
“神卫局？区里还是市里。”
孔杰想了想，还是决定装个小叉。
“晚辈是江都市神卫局的局长。”
“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这种一眼异端的货色都能干上局长了？刘跃那个老家伙呢？二十年前他就是区分局局长，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他死了，我杀的，所以他的位置我来做了。”
孔杰用最谦卑的语气说着最装叉的话。
“哦…这样，那张龙升呢？你认识吗？”
“认识。”
“哦？张龙升是你什么人？”
这句话说出，老头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眼神是那种自家长辈询问远在他乡的后辈子侄的情感。
“他是…”
孔杰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看这老头这个样子，估计看张队很重，于是立刻说道“他是我师父。”
自己进神卫局是张龙升一手带的，说是自己师父其实并不为过。
“哦？那这么说…你还是我徒孙了？”
雷厉态度一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孔杰，嘴里啧啧有声。
“张龙升那个小王八蛋，怎么会收你这么老实的徒弟？不像他风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