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远处,太史慈引着数千残兵匆匆而来。
“将军!”偏将顿时大喜,连忙迎上。
“将军,你们终于来了!”偏将急忙下令开城,道:“事不宜迟,将军,快撤吧,再晚,公孙瓒就要追过来了!”
太史慈回头望了一眼,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蹋顿舍命相救,必定是凶多吉少。此番,蹋顿和他所带来的乌桓部众几乎全军覆没,自己这个“护乌桓校尉”,当的可真是失败!
“将军,别犹豫了,快走吧!”
偏将连声催促,太史慈终是轻叹一声,下令道:“全军听令,撤往无终!”
一声令下,太史慈引着数千残兵,趁着夜色,匆匆往无终行来。
公孙瓒很快占领了徐无,却遍寻不到太史慈的踪迹,眼看天色将亮,公孙瓒只得留下数千兵马驻扎,自己则领大军,带着公孙续的尸身,匆匆返回北平。
一夜之间,公孙瓒两鬓皆白,仿佛苍老了十岁。
大军来至北平,公孙瓒回到太守府中,关靖闻听大军攻破徐无,心中大喜,急忙出迎。
不想,他却看到了惨烈的一幕。
“少……少将军!”
关靖双膝瘫软,颓然跌坐在地上。
公孙瓒抱着儿子的尸身,失魂落魄地朝府中走了进来。
突然,他眼前一黑,一个踉跄,跌倒下去。
周围人急忙上前搀扶,又将公孙续的尸首收殓。
……
昏昏沉沉间,一幕幕情景在眼前回荡。
“爹!你看,我会骑马了……”
“爹,这刀好重啊,我不要练了……”
“爹,孩儿不孝,先走了……”
……
“续儿!”公孙瓒不由惊醒,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再睁开眼,身边却只有关靖和公孙玲珑二人。
关靖垂手而立,满面哀伤道:“主公……”
“续儿,续儿呢?”公孙瓒四下张望,掀被下床,连声唤道:“续儿,续儿!”
“父亲!弟弟已经死了,你不要这样……”
“不可能!”公孙瓒喝道,“续儿没死,他没死!刚才我还看见他呢,对,刚才我还看见他呢……”
“主公!”关靖见公孙瓒这副模样,也不禁悲从中来:“主公节哀,少将军他……真的去了……”
“去了?去了……我的续儿,他真的……去了?”
公孙瓒失神一般地呢喃自语着。
“主公,将士们还指望着你呢,你万万不可就此消沉啊!”
“王图霸业,哈哈,哈哈!”公孙瓒惨笑道,“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有何意趣?有何意趣啊!”
“噗!”
公孙瓒气火攻心,突然狂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仰面倒下。
“父亲!”
“主公!”
……
无终城,太史慈连夜行军,终于在今晨赶到了无终。
张合正召集诸将,准备随郭嘉前往破阵,却忽听军士来报,说是太史慈引数千兵马前来,此刻就在城外。
张合与郭嘉相视一眼,心中顿时泛起一丝不安,忙令人迎众军入城,又叫太史慈来大营相见。
不多时,太史慈来到帐中,只见他浑身血污,灰头土脸,一副颓丧之气。
太史慈上前拜道:“罪将太史慈,拜见将军,拜见军师。”
张合连忙问道:“子义,因何弄成这样?”
太史慈长叹一声,当即便将昨夜公孙瓒率军攻城,我军猝不及防,失了徐无一事,向众人讲述了一番。
郭嘉听罢,不由暗自皱眉。
太史慈一脸羞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末将丢了城池,损兵折将,请将军和军师依军法处置,末将绝无怨尤!”
“将军!”颜良文丑见状,急欲说情。
张合却是摆了摆手,道:“子义,你大意失城,确有其罪。但念你沉着冷静,遇事不慌,挽救了数千将士,不致全军覆没。况此战之中,还击杀了公孙续,大挫敌军锐气。功过相抵,准你戴罪立功!”
张合说罢,转头看向郭嘉道:“军师以为如何?”
“就依将军之言。”郭嘉说罢,又看向太史慈:“子义,望你知耻而后勇,谨记今日之事,勿要再犯!”
太史慈抱拳道:“末将定当牢记今日之失,永不再犯!”
张合、郭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郭嘉随即又道:“将军,今日正是进兵之机,请将军下令,让在下前去破掉公孙玲珑的阵法。”
张合闻言,不禁迟疑道:“昨夜我军新败,士气大损,今日不如休整一日,破阵之时,可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