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珠手持马鞭,面如寒霜,眼神凌厉如刀,盯着狼狈不堪的王广,声音冰冷如铁:
“若再敢在吾府门前咆哮喧哗,辱骂朝廷命官,下一次,就不是抽衣服这么简单了!滚!”
王广被那三鞭彻底打懵了!他捂着火辣辣的胸口,看着邵明珠那如同煞神般的眼神,再也不敢说半个字,连滚带爬,在随从搀扶下,屁滚尿流地逃出了燕国公府!
赵国公府,书房
王广哭丧着脸,添油加醋地向父亲王浚哭诉:“爹!那邵子卿简直无法无天了!他不但不兑现承诺,把少府丞给了和峤那老匹夫的儿子!还当众打我!用马鞭抽我!您看看!这是抽我的鞭痕啊!爹!他这是打我的脸吗?他这是打您的脸!打我们王家的脸啊!他根本没把您这个丞相、赵国公放在眼里!” 王广嚎啕大哭。
王浚看着儿子胸前碎裂的衣服和那三道刺眼的痕迹,本就因为骄奢而变得极易烦躁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邵明珠不兑现承诺,他本就心生不快,觉得邵明珠翅膀硬了,开始不顾及他的面子。如今,自己的嫡长子竟然在燕国公府被当众鞭笞?!这已经不仅仅是利益之争,更是赤裸裸的尊严践踏!是邵明珠对王浚权威的公然挑战!
“反了!反了天了!”王浚气得脸色铁青,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笔墨纸砚洒了一地!他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邵子卿!好啊!好得很!立了点微末功劳,就敢如此跋扈!连老夫的儿子都敢打!”
他猛地站起身:“备车!去燕国公府!老夫倒要问问他邵子卿!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丞相,我这个伯伯!”
燕国公府,正厅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将至。王浚身着国公常服,面沉似水地坐在上首客位,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邵明珠坐在主位,神色平静,但眉头微蹙。
“邵国公!”王浚的声音生硬冰冷,带着压抑的怒意,“老夫今日前来,有两件事,想向国公问个明白!”
“丞相请讲。”邵明珠语气平淡。
“其一!”王浚盯着邵明珠的眼睛,质问道:“神武门之后,你亲口答应老夫,要安顿我儿王广。少府丞也好,司隶校尉府职位也罢,亦或是九卿衙门让我随意挑选!为何时至今日,未见任何动静?反倒是少府丞之职,落入了和峤之子的囊中?邵国公是贵人多忘事,还是……觉得老夫年老昏聩,可欺否?!”
这质问直指核心,毫不留情。
邵明珠微微皱眉,心中早有腹稿:“丞相言重了。关于王广兄的安排,明珠一直记在心上。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少府丞一职,关乎宫中器物采买,需细致谨慎之人。和峤长公子通晓账目,为人稳重,陛下亲自过问点选,确有其长处。至于司隶校尉府新立,百事待举,官职遴选更要慎之又慎,以免贻人口实,坏了新府名声。明珠已着吏部加紧甄选合适人选,王广兄亦在考察之列,但此等要职,终要才德配位才好。明珠也未曾说不给,只是还需时日,仔细斟酌……”
这一番话,避重就轻,将责任推到“陛下过问”和“遴选严格”上,又给了一个遥遥无期的“考察”期。话里话外,充满了推脱和敷衍。
王浚久经宦海,岂能听不出?眼中怒火更盛!但他强压着,继续道:
“好!官职之事,算老夫听明白了!那其二呢?!”王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和羞辱感:“老夫要问问邵国公!我儿王广纵然言语或有不当,但不过是去询问一句!你贵为国公,权倾朝野!何以如此狠戾?当众鞭笞于他?!国公府的规矩,就是如此对待丞相之子吗?!邵子卿!你这是要立威给谁看?!是要告诉顺天府上下,这幽州已经是你的天下了?!完全不把我王浚放在眼里了?!”
这质问,已经极其尖锐,近乎撕破脸皮!
邵明珠心中冷笑,面上却浮现出一丝“歉意”和“无奈”,他站起身,对着王浚微微一拱手:
“丞相息怒!此事,确实是明珠冲动,处置不当!当时刚回府,王广兄在府门前……动静颇大,言语之中亦多有不敬。子卿一时情急,失了分寸,这才……唉,小侄在此,向丞相赔个不是!也请丞相转告王大哥,年轻人气盛,回去也当好好反省,不可这般行事鲁莽了!”
这个道歉,看似诚恳,实则绵里藏针!不仅承认是“冲动”、“情急”,将责任部分归咎于王广的“不敬”和“鲁莽”,甚至在最后还隐含教训王广的意思!言下之意:我打他不对,但他挨打也自找!顺便还轻飘飘地把王浚“不放在眼里”的指控敷衍过去了。
王浚死死地盯着邵明珠那张看似真诚,实则带着深刻疏离与冷漠的脸。那敷衍的态度,那绵里藏针的言语,如同钢针般扎进了他的心脏!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凉感和刺痛感瞬间弥漫全身!愤怒、屈辱、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