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还敢一个人出来？”

    中年男人无奈道：“我老婆孩子都在第三基地，我好不容易才申请到进城许可去见他们。要不然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说着他擦了擦头上的汗。

    谢彧突然闻到一股咸腥味，像海水的味道。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中年男人似乎很喜欢谢彧和他聊天，笑着说：“我是在海洋馆工作。

    那个感染病刚开始的时候，大家没想到这么严重。

    只是以为是普通的疫情，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们馆里就安排了值班，我为了多挣点儿钱，也为了照顾我那些海豚，就留下了。

    结果就没来得及第一批撤离。这会儿才出来。”

    谢彧点点头：“那你挺伟大的，你的那些海豚怎么样了？”

    中年男人不说话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它们被你们同事无害化处理了。”

    谢彧知道这是被感染了。

    中年男人应该很喜欢他的海豚。

    说完就无声地哭了很久。

    谢彧一向不太会安慰人，只说了句节哀。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男人不能自已的啜泣声。

    谢彧从包里拿了一包纸给他。

    中年男人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

    “它们虽然被感染了，但是一直很乖，有一只还学会了说人话。

    我被关在海洋馆里的时候，是它每天安慰我。

    特工先生，你们说，被感染了就一定是怪物，就不能活了吗？”

    谢彧沉默。

    凌霄：“能啊，如果怪物赢了人类，它们就不用死了。”

    中年男人一噎，也不说话了。

    “如果怪物拥有人类的意识，也能分善恶，辨是非。那是算人还是怪物呢？”

    隔了很久，中年男人开口问道。

    谢彧反问：“怪物是用的人类的标准来定善恶，还是用的怪物的标准？”

    “当然是人类，如果他觉得自己还是人呢？”

    “我觉得算人。”

    “但是我说了不算。”谢彧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