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阳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就要走。
她动作很快,景旻的反应更快,一把又将她拉回怀里,双手扣住她的肩,语气不满。
“什么狗脾气?动不动就给我甩脸色?”
他低声逼问,
“能不能先听人把话说完?”
“快说。”
她催促,冷冷盯着他。
景旻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我给你签合同和昨晚的事没有关系,这样解释,你满意吗?”
说完,他又忍不住补了一句,
“就你这硬脾气,要你妥协,这点小钱也够?”
这讽刺的语气,他是知道怎么气人的,
初舞阳猛地挣开他的手臂。
“所以景先生是说我贪心,胃口大?”
她嗤笑,
“也是,像我这么爱慕虚荣的女人,没点身家我肯定是看不上的。”
“这点……景先生不是最清楚吗?”
“当初你那么狼狈离开海城,是拜谁所赐,忘了吗?”
最后三个字,她刻意压低声音,话一出口便闭上眼,等着他伸手掐死她,
她实在受够了他在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羞辱。
然而三秒过去,想象中的窒息感没有来,只听见男人沉沉的声音,
“我知道。”
初舞阳倏地睁眼。
知道什么?知道她贪慕虚荣?
景旻盯着她,眼神晦暗不明,闪着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声音却异常平静,
“要多少?”
他神情认真的样子,仿佛只要她能说出一个具体数字,他都能照单全收。
什么意思?真想包养她?觉得强来没意思了,就打算用钱砸她?
初舞阳余光扫过茶几上的另一份合同,
给她一份合同,就拿数倍于合同的金额去补偿莫桑榆。
她讥讽一笑。
“景先生这么大方,我要你全部身家,你也愿意?”
看他到时还有钱再补偿莫桑榆不成?
等他再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看他还拿什么来拿捏她。
这念头像一道火光在她脑海里闪过,眼底陡然亮了几分。
那双原本因为气愤而微冷的眼睛,
忽然像是被点燃,亮晶晶的,带着一丝狡黠与挑衅。
景旻一瞬间看愣了,喉结轻轻滚动,
他唇角微微一勾,低声笑得不动声色。
“也不是不行,看你本事”
她能有什么本事?
以色示人?屈居于人之下永远受辱?
恕她一辈子都做不到。
初舞阳骨头硬,性子倔,就算暂时低头,也不过是在为将来摆脱他铺路。
她攥紧拳,心里暗骂自己刚才冲动,应该暂时还是要顺着这个男人来。
在她看来,相比较其他人,他还是很好哄的,
不是就爱看她吃醋吗?得意了再讥讽她两句?
行,她忍,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咬牙,语气阴阳怪气,
“要你全部身家我可不敢,毕竟以我的身份地位,比起堂堂金家掌权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只是景先生…才送一个小合同,未免太小气了吧?”
“和太太的礼物比,是不是厚此薄彼了?”
说完,她整个人都微不可察地颤了下,差点恶心坏自己。
拈酸吃醋这事真不适合她,可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傲娇不满的样子。
果然,对面的男人似乎被逗笑了。
他太高了,弯腰靠近,低下头时像是想看清她此刻的神情。
初舞阳斜眼回瞪,
笑得真难看,褶子都笑出来了。
“行了,别难为你了。”
男人语气带着几分难掩的好心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手感称心,才慢悠悠直起腰,目光扫过桌上的另一份文件,
“看到了?这也值得你吃醋?”
他淡淡睨她,
“你要什么,我没给过?”
初舞阳正要反驳,他忽然转身,背影沉沉,声音低下去,
“除了自由。”
初舞阳一滞,胸口闷得厉害。
可除了自由,其他的,她什么也不想要。
景旻随手捡起桌上那份给莫桑榆的财产清单,翻了两页,转过身,语气淡淡,带着难辨的意味。
“你跟桑榆不一样,这些是她应得的。”
初舞阳眉心微拢,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绝不会放她自由,也绝不会停止用各种方式折磨她。
她与莫桑榆,确实不同。
他在某种意义上亏欠莫桑榆,却也在某种程度上尊重并补偿她,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