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只是我有些疑问——初小姐今天,是第一次见麒霖吧?”
初舞阳语气淡漠,连眼神都没有丝毫起伏,
“就当我看他不顺眼吧。”
话落,她抬眼直视,唇角一抹轻讽,
“怎么,老爷子是觉得这金麒霖还不够格,做景旻的对手?”
她轻嗤,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轻蔑,
“啧啧…想来也是,金卓尔,金伯霖,一个比一个扶不上墙……您煞费苦心想把景旻拽回金家,不就是看明白了这些人的能耐?”
金老爷子端坐如山,面对她的讥讽丝毫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掀了掀眼皮,
“麒霖确实不如景旻,”
“但他也是我金家一手培养出来的,是第三代里最有可能接班的孩子。”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初舞阳脸上,像是要看透她,
“你突然提议把麒霖推出来,我很难不怀疑你另有所图。”
“你这小姑娘心思细密,手段也不见得比景旻差多少,我若不提防着点,说不准哪天就被你给绕进去了。”
初舞阳闻言笑出声,语气讥讽,
“老爷子怕是亏心事做得多了,看谁都有目的。”
“别忘了,当初想方设法把我拉进这局的人是你。”
“现在我答应了,甚至连替你想好了退路,你却还在这儿疑神疑鬼?”
她顿了顿,冷声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老爷子纵横几十年商场,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金老爷子大笑两声,声音沉而有力,
“那就随你吧,”
“麒霖再出色,终归也挑不起金家的重担。”
“为了让景旻顺利回归,听你一回也未尝不可。”
他收敛笑意,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
“你还有个弟弟和整个初家在,谅你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花”
初舞阳没有接话,只低头轻轻晃了晃手中空了的茶杯,指腹摩挲杯沿。
———
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
初舞阳迷迷糊糊睁开眼,
天花板低矮又陌生,头一偏,一盏昏黄的壁灯罩着帷幔,投下暗沉的光。
她头晕得厉害,
像是有人在脑子里插了根搅拌棒,思维翻涌着,一片浆糊。
身体像被重物压着,沉得动不了,四肢软得不像自己的。
她皱着眉,下意识想撑起身,刚一动,手腕却被人摁住了。
“小姐,您现在不能起来。”
是个穿白制服的护士,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克制力道。
初舞阳愣了下,转过头看她,嗓子发干,
“我……怎么了?”
护士望着她提醒
“您刚刚做了流产手术,是药物流产,过程虽然不复杂,但需要静养,不能随意下床。”
她怔住了。
什么,流产?
他们明明说的是中文,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清楚。
可这些字连在一起,她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她喉咙沙哑,
护士低垂着眼,没有再重复,
只是帮她掖了掖被角,转身准备离开。
初舞阳猛地伸手拽住了护士的手腕,
“你是说……我孩子没了?”
她声音极轻,像是被抽了魂似的发着抖,
但眼神死死盯着对方,瞳孔深处浮起滔天的寒意。
护士的动作顿了一下,垂眸答道,
“这边的医生是老爷子请来的私人团队,一切都听他安排。”
“您的身体现在很虚弱,最好别激动。”
耳边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崩塌。
她昨晚只喝了一杯茶,
那股苦得发涩的回甘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可现在看来,那杯茶里藏着的不是茶——是迷药!
孩子,是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被人“安排”着,从她身体里剥夺了!
她的指尖开始冰冷,唇色泛白,
而后,猛地掀开被子,脚还没落地,身子就重重栽了下去。
剧烈的虚脱感席卷而来,
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剖开身体,再用力掏空了心。
她撑在冰冷的地板上,手指都在发抖,
像要从骨缝里挤出声音般低吼,
“谁允许你们动我的孩子?!”
门外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
金老爷子走进来,穿着一身考究的深色唐装,神情端坐沉稳,
看着她狼狈跪倒在地,
也不惊讶,
只是背着手,居高临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