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将岩浆珠放在光谱仪下,屏幕上跳出的能量曲线让她指尖发颤——这种光能量的波长,与火山火脉的自然频率完全相悖,却和三年前忘川谷幽冥噬魂葫的煞气波动有着诡异的相似,只是一个极阴,一个极阳。
“罗德里戈,你看《火经》里有没有关于‘光蚀’的记载?”她放大屏幕上的光丝图像,那些丝线正在缓慢吞噬岩浆珠里的火山矿物质,“这些光不是滋养,是在啃食火脉的能量。”
罗德里戈正蹲在调谐室的石台前,用软尺测量焰心草的生长速度。最近一周,叶片上的纹路变得越来越淡,像是被什么东西抹去了痕迹。听到艾琳娜的话,他突然想起石碑上未翻译完的段落,急忙翻出笔记:“这里有段话——‘光之影,火之劫,温柔约定遭割裂,需以心之焰,重连断裂结’。”
马库斯的防护靴底沾着新的灰烬。今早巡逻时,他在红树林边缘发现了片焦黑的土地,焰心草的残株上凝结着白色的光霜,用手一碰,霜粒就化作尖锐的光丝,在他手套上烧出细密的小孔。“是人为的。”他捏起一粒光霜,放在阳光下,光丝突然暴涨,映出个模糊的女人轮廓,“这光里藏着影子。”
安娜的日记在石台上微微颤动,最新一页的字迹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火脉在发抖,光丝像针一样扎进脉络里……她在笑,说要让所有约定都变成光的样子……海鸟在反抗,羽毛被烧成了灰烬……”
日记的最后画着个扭曲的符号:圆圈里嵌着道断裂的光痕,光痕的末端,是只戴着玉镯的女人手。团队沿着光霜的痕迹往火山顶走。越靠近焰心堡的核心区域,空气里的光丝就越密集,像无数透明的针悬在半空,触碰皮肤会留下灼热的刺痛感。
在通往调谐室的隧道里,他们发现了面被光丝覆盖的岩壁。光丝交织的缝隙中,竟浮现出流动的影像:
画面里是个穿着古部落服饰的少妇,手腕上戴着只玉镯,手背上同样有火焰印记。她站在调谐室的石台前,掌心射出的白光正在吞噬焰心草,石台上的骨牌一个个炸裂,化作光丝融入她的身体。
“是‘光蚀者’。”罗德里戈的声音发紧,《火经》的残页在他怀里发烫,“传说中第三百代引信者的妹妹,因为嫉妒姐姐能与火山结契,偷学了禁忌的‘光蚀术’,想用纯粹的光能取代火脉的自然能量,让火山变成她的傀儡。”
影像里的少妇突然转过头,玉镯在光中发出刺耳的嗡鸣。她的脸与安娜有七分相似,只是眉眼间的温柔被贪婪取代:“姐姐说约定要温柔,可光的力量能让火山永远听话,为什么要守着那些慢吞吞的根须?”
艾琳娜的扫描仪突然发出警报,光丝的能量强度已经超过了火山火脉的承受阈值。她看着影像里少妇将手按在火脉核心,光丝顺着脉络蔓延,所过之处,岩浆凝固成白色的晶石,焰心草成片枯萎——和现在火山岛的景象一模一样。
“她没死。”马库斯突然指向影像的角落,少妇的玉镯上刻着个极小的焰心草图案,“她把自己的灵魂封进了玉镯,藏在火脉的缝隙里,等新的引信者出现,就想借安娜的血脉复活,完成当年没做完的事。”
隧道深处传来安娜的呼喊,声音被光丝切割得支离破碎:“她在抢契约……光丝在复制我的印记……”
罗德里戈突然读懂了《火经》里的“心之焰”——不是引信者的血脉,是那些被光蚀者嗤笑的“温柔约定”:海鸟与岩浆珠的默契,焰心草与火山的共生,还有团队四人手背上那半引信者的印记,虽微弱却坚韧。调谐室的石台已经被白光覆盖,安娜的身影被困在光丝织成的茧里,手背上的火焰印记正在变淡,而光茧外,那个光之恶魔少妇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玉镯在她腕间发出得意的嗡鸣。
“三百年了,终于有人能让我重见天日。”少妇的声音像碎玻璃摩擦,光丝从她指尖射出,缠住试图靠近的马库斯,“你以为火山需要那些慢吞吞的约定?它需要绝对的掌控!你看这些光丝,能让岩浆变成听话的傀儡,能让焰心草长成交响乐,为什么要守着那些会枯萎的根须?”
她的手伸向石台上的《共生历》,指尖刚碰到书页,光丝突然剧烈抖动。书页上团队四人留下的字迹开始发光,马库斯写的“红树林巡逻日志”、艾琳娜的“岩浆成分分析”、罗德里戈的“古文字翻译”,还有安娜新画的“海鸟喂食时间表”,那些琐碎的日常记录,此刻竟化作金色的火焰,烧断了缠绕的光丝。
“不可能!”少妇尖叫起来,玉镯上的焰心草图案突然裂开,“这些凡俗的记忆怎么可能对抗光蚀术?”
罗德里戈将《火经》残页贴在光茧上,残页里历代引信者的日记开始流转:“今日给隧道的陶罐添了新的黑曜石粉末,阿妹说我笨手笨脚,却偷偷在我口袋里塞了块火山糖”“海鸟又把岩浆珠叼到了部落的粮仓,今年的麦子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