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芽笑着揉了揉焰苗的头发,发梢还沾着焰麦的火屑:“你太奶奶那是跟麦较劲呢。当年破声风把雷星的求救信号吹成了杂音,她愣是抱着焰麦秆吹了三个时辰的‘共振调’,把嗓子都吹哑了。”
正说着,麦田边缘的焰麦突然“噼啪”炸起小火星——是“灼风”来了,比破声风更凶,能把声波麦的音阶烧成乱码。焰苗赶紧吹起“护麦调”,手腕上的星图投影显示,冰星的融冰虫也跟着灼风来了,正往冰忆麦的记忆河钻。
“启动‘火芯阵’!”火芽大喊着扯下头上的焰麦花,往麦田中央一抛。花朵落地的瞬间,焰麦秆齐齐转向,火芯连成个巨大的五角星,灼风一靠近就被烧成了白烟。
焰苗的哨子没停,她突然发现,冰星的冰忆麦在麦秆里“叮咚”急响——融冰虫太多,冰星的冻冰阵快撑不住了。她赶紧变调,吹起“支援调”,焰麦的火芯立刻窜高半尺,红光顺着五色彩带涌向冰星。
“太奶奶的铃铛响了!”焰苗指着哨尾的冻尘晶铃铛,铃铛正随着她的哨声轻响,“冰星收到了!”
火芽把块烧红的焰麦炭扔进陶土罐,罐口立刻冒出层白雾:“这是‘焰息炭’,能让冰星的记忆河保持温度,融冰虫最怕这味儿。”她边说边在地上画星图,“你看,五颗星球就像五个手指头,少了哪个都握不成拳,护不了麦。”
夜里,焰苗躺在焰麦堆成的“软床”上(火星守麦人都这么睡,说能听见麦的心跳),麦秆里传来石穗的声音:锈星的蚀音蚁被赶跑了,星铁爷爷正教石穗编根须网。她摸出脖子上的“火纹石”,这是用焰麦火芯烧过的石头,能储存哨声,紧急时能当“备用哨”。
突然,焰麦秆剧烈摇晃,火芯“噗”地矮了半截。焰苗翻身坐起,看见麦田边缘的火膜在慢慢变薄——是“冷寂雾”,一种能熄灭焰麦火芯的怪雾,从火星的废弃火山口飘过来的。
“奶奶!”焰苗抓起黄铜哨就吹,却发现哨声发闷,穿不透雾气,“雾把声音挡住了!”
火芽冲过来,从怀里掏出个羊皮袋,里面装着雷星送来的“声波粉”:“撒麦秆上!快!”
焰苗赶紧照做,声波粉一碰到火膜,立刻化成无数小气泡,每个气泡里都裹着段声波麦的音阶。气泡炸开,哨声突然变得清亮,焰麦的火芯“唰”地窜高,把冷寂雾烧得滋滋响。
“看,”火芽指着雾里浮现的五色彩带,“雷星的声波麦听见咱们的哨声了,正往这儿送‘高音哆’呢。”
雾散后,焰苗发现最边缘的几株焰麦秆上,多了圈银色的纹——是雷星声波麦的音阶印,像给焰麦戴了串护身符。她摸着银纹,突然明白太奶奶为什么总把黄铜哨子擦得发亮:哨声里不只是调子,还有守麦人的约定,像焰麦的火芯那样,永远烧得旺旺的,不叫任何东西熄灭。雷星的“声波麦田”藏在环形山谷里,麦秆是中空的,风一吹就成了天然的“麦笛”。十岁的音谷趴在最高的声波麦下,耳朵贴着麦秆上的音孔——这是太爷爷声桥凿的,每个孔对应一个星球的频率,现在正传出冰星的“叮咚”声,比平时快了三倍。
“是‘融冰虫’闹得厉害。”爸爸雷音蹲在旁边调试“声纹仪”,屏幕上的波形图跳得像打鼓,“冰星的忆冰奶奶说,记忆河快被虫搅浑了,咱们得送‘清忆调’过去。”
音谷点点头,手指在麦秆的音孔上按出一串节奏——这是雷星守麦人独创的“调式密码”,三短一长是“平安”,两长两短是“求救”,现在她按的是“加急支援”,得配合声波麦的最高音“哆”才能发出去。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麦秆的吹口唱起太爷爷编的“清忆调”。声波麦的麦秆立刻亮起来,在山谷里形成道银色的声波墙,墙面上浮现出冰星记忆河的画面:融冰虫在河里乱撞,冰忆麦的记忆液变得浑浊,忆冰太奶奶的笑声快听不清了。
“再加把劲!”雷音把“共振石”贴在麦秆上,这石头是锈星送的,里面嵌着星铁砂,能增强声波的穿透力,“让声波顺着五色彩带钻到冰星的冻土层下,那里才是记忆河的根。”
音谷的嗓子唱得发疼,但一想到冰星的记忆河要是浑了,以后就再也听不见默念太爷爷的石板声了,她就咬着牙接着唱。突然,声波麦的最高音“哆”炸响,震得山谷嗡嗡响——声波墙穿透云层,化作道银线,直射向冰星的方向。
没过多久,声纹仪上的波形图平稳下来,麦秆里传来冰忆麦的“叮咚”声,比刚才清亮多了,忆冰太奶奶的笑声像冰块落水,脆生生的。
“成了。”雷音揉了揉音谷的头发,指缝里还沾着声波麦的麦粉,“你太爷爷总说,声波麦的声音能走很远,其实啊,是守麦人的心意能走很远。”
夜里,音谷躺在声波麦堆成的“音巢”里,听着麦秆里的“跨星夜话”:锈星的星铁麦在跟回潮虫“咯吱”吵架;火星的焰麦在“噼啪”笑,焰苗在教新学的摇篮曲;暗星的无念麦又“沙沙”翻了页,像默念太爷爷在记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