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芽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家族相册里的阿焰:穿着沾满矿灰的工装,嘴角叼着哨子,身后的焰麦在黑暗中亮如白昼。她深吸一口气,按照奶奶教的方法,舌尖抵住哨子的气孔,缓慢地吐出气息——
哨声响起的瞬间,焰麦海突然安静下来。原本杂乱闪烁的火芯渐渐统一了节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明暗交替,形成规律的脉冲。焰芽惊喜地睁开眼,看见火芯的光芒在夜空中连成条金色的线,直指锈星的方向。
“成了!”焰丫的声音带着激动,“这是‘平安信号’,锈星的麦会把消息传给石锤爷爷的!”
就在这时,远处的硫磺火警报突然拉响。不是自然形成的沙暴火,而是“噬焰虫”来了——这种长着透明翅膀的虫子,专吃焰麦的火芯,虫群飞过的地方,焰麦会瞬间枯萎。
焰芽抓起身边的“燃心石”袋,这是用历代守麦人的心口血混合焰麦灰烧制的石头,能发出让噬焰虫害怕的低频震动。“奶奶,虫群在东边!”她对着通讯器大喊,同时把燃心石均匀地抛向麦海。
焰丫的身影出现在田埂尽头,红色防护服在火光中像团移动的火焰:“吹‘焚虫调’!快!”
焚虫调的节奏急促而尖锐,焰芽的手指因为紧张微微发抖,但当她看到奶奶正用身体护住株幼苗——那是刚从锈星送回来的、带着牙印纹路的锈星麦时,突然找回了感觉。哨声刺破夜空,焰麦的火芯瞬间暴涨,橘红色的火焰连成片火墙,噬焰虫撞在火墙上,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把燃心石埋进土里!”焰丫喊道,她的防护服裤腿已经被虫群咬破,露出渗血的伤口,“火芯需要石头的能量!”
焰芽跪在地上,手指飞快地刨开灼热的土壤,燃心石接触到焰麦根须的瞬间,发出“嗡”的共鸣声。火墙的颜色突然变成纯净的金色,这是焰麦与锈星麦的记忆在共鸣——就像当年阿焰和春丫在矿道里背靠背抵挡塌方,此刻两株麦的根须在土里紧紧缠绕,把力量传给了彼此。
虫群溃散时,天边泛起鱼肚白。焰芽瘫坐在地上,看着奶奶小心翼翼地给锈星麦幼苗盖上保温罩。“你知道吗,”焰丫摘下头盔,露出额头上道月牙形的疤痕——那是年轻时被硫磺火烫伤的,“焰麦的火芯里藏着守麦人的心跳。阿焰吹哨子时,火芯的节奏和他的心跳一模一样;现在你吹哨子,火芯在跟着你的心跳动呢。”
焰芽把哨子贴在胸口,听着自己的心跳与远处焰麦的火光共振,突然懂了:为什么麦会说话?因为每一次哨声、每一粒火芯、每一寸根须,都在重复守麦人未说尽的牵挂。就像此刻,锈星的麦一定在把“平安”的消息,通过根须传给石锤爷爷,而火星的焰麦,正把焰芽的努力和勇气,织进新的火芯里。
“明天教你‘星尘调’,”焰丫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是给暗星的默记堂发消息用的,调子要轻,像星星落在麦叶上。”
焰芽点点头,把哨子放进防护服内侧的口袋,那里贴着心口的位置。她能感觉到,哨子上的火焰纹正在慢慢变热,像有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那是阿焰的心跳,是焰丫的心跳,也是所有火星守麦人的心跳,通过麦,永远活着。暗星的“无念麦田”藏在巨大的陨石坑里,这里没有阳光,只有永恒的星尘雨。穿黑色防护服的少年默石跪在麦垄间,手指轻轻抚过纯黑色的麦秆——麦秆上没有任何纹路,却能在他触碰时,渗出银色的液珠,像在流泪。
“第37块碎片了。”默石在心里默念,同时把银色液珠滴在块黑色石板上。石板上已经有了36个模糊的图案,是无念麦收集的记忆碎片:有锈星矿道的轮廓,有火星焰麦的火光,还有个女人的侧脸,嘴角带着笑。
默记堂的守麦人都不会说话,他们靠“手语”交流,靠触摸麦秆“倾听”记忆。默石的爷爷是第22代堂主,去年在清理“传忆根”时被“忘尘”侵蚀,忘记了所有事,现在每天只是坐在麦田边,对着无念麦发呆。
“今天的忘尘格外多。”默石用手语对身旁的师妹默月比划。传忆根是暗星连接其他星球的“记忆管道”,根须像银色的网,埋在陨石坑底,此刻上面沾满了黑色的尘埃——那是会吞噬记忆的忘尘,必须用无念麦的液珠和默记堂的“念力”才能清除。
默月点点头,举起石板对着传忆根。石板上的图案突然亮起,女人的侧脸变得清晰了些,是春丫!默石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他寻找了半年的“春丫记忆”,据说里面藏着无念麦的起源秘密。
忘尘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像被石板上的图案激怒了,纷纷从传忆根上脱落,在空中聚成个模糊的黑影——是“忘尘母虫”,所有忘尘的源头,它能直接吸食生物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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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石立刻用手语画出“结阵”的手势。默记堂的孩子们迅速围成圈,每个人都将手掌按在无念麦的麦秆上。银色的液珠顺着他们的指尖流进麦秆,无念麦的根须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