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溅起的光雾里,浮现出完整的“归燕号”影像:甲板上的餐桌摆着三盘麦饼,每盘里都躺着片带齿痕的星藻,老周、铁棘爹、潮爷爷举着饼碰在一块,饼渣掉在桌上,竟长成了株三色的植物——麦秆是红的,叶脉是银的,花瓣是蓝的。
“潮爷爷说,这叫‘共生穗’。”长澜的触须绳缠着石珠,声音轻得像潮声,“他说仨星球的人就该像这穗子,根缠在一块,才长得稳。”
老周把烙好的麦饼分在三个盘子里,每个盘子边都摆着片最大的星藻。铁棘咬了口饼,麦香、盐咸、藻鲜在嘴里混开的瞬间,矿灯的光突然和石珠的蓝光、铁锅的红光缠成股,在舱顶的光脉带上织出朵花,花瓣上的纹路,是长澜的触须痕、铁棘的指节印、老周的掌纹,交叠着,像封写在光里的家书。深夜的厨房舱,长澜的触须绳在光脉带上绣着最后的图案。她把潮爷爷的日志、老周的麦粉袋、铁棘爹的矿灯碎片,都用星藻胶封进块透明的星晶里,嵌在光脉带的节点上。星晶折射的光在舱壁上投下片潮间带的影子,采藻棚的木牌、滩涂的星藻、荧光鱼的轨迹,都在影子里慢慢流动。
“这是给后来人的信。”长澜的触须绳轻轻碰了碰星晶,里面的日志突然自动翻页,停在某段话上:“所谓家,不是某颗星球的坐标,是老周揉面的温度,阿棘爹掌勺的力度,阿澜采藻的细心——混在一块,就是走多远都忘不掉的味。”
触须绳上的银铃突然响了,和破雾船光脉带的蜂鸣、孤脉星的潮汐声、锈星矿灯的电流声,汇成支没有旋律的歌。长澜知道,这歌声会顺着光脉带飘回潮间带的采藻棚,飘回锈星的矿道,飘回地球的麦田——告诉那些等待的人:带着彼此体温的食材,已经在锅里团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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