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巨大的落水声在狭窄空间里回荡!冰冷、粘稠、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液体瞬间包裹了两人!
“唔!”大力被呛了一口,那味道直冲天灵盖,恶心得她眼前发黑,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闭着嘴,双手如同藤蔓般死死缠住孟屿的脖子。
孟屿后背重重砸在粘稠的“血水”里,溅起一片暗红的浪花。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这液体……意外的有浮力?而且并不深?
“铡刀”门板带着沉重的风声,几乎是擦着孟屿的鼻尖,“哐当”一声巨响,严丝合缝地砸在了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溅起的粘稠液体糊了两人满头满脸。
死里逃生。
狭小的竖井底部,此刻被那巨大的黑色门板一分为二。
孟屿和大力狼狈地泡在冰冷粘稠、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暗红液体里,如同两只落汤的、刚从屠宰场逃出来的鹌鹑。
“咳咳……呸!呸呸呸!”
大力挣扎着从孟屿怀里抬起头,胡乱抹着脸上粘腻的液体,小脸皱成一团,带着哭腔,“孟屿!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好恶心!”
她感觉全身都被这粘稠的液体包裹,又冷又腻,胃里翻江倒海。
孟屿的脸色比大力好不到哪里去,苍白中透着铁青。
他忍着右手的剧痛和后背的撞击痛,用手抹了把脸,指尖沾满了暗红粘腻的液体。他凑近闻了闻,眉头死死拧紧。
“不是血。”
他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没有铁锈味外的血腥气。是……颜料?混合了铁锈粉、某种粘稠剂……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扫过漂浮在身边的暗色块状物,用没受伤的左手捏起一小块。
触感软弹,带着点韧性。
“硅胶。”
孟屿下了结论,语气带着一种荒谬的冰冷,“仿……内脏组织。”
大力:“……”
她看着孟屿手里那块暗红色的、还在滴着粘稠“血浆”的硅胶块,再看看自己一身华丽嫁衣上糊满的、散发着“血腥味”的粘稠红颜料……
“老板!!!”
大力猛地从粘稠的液体里站起来,也不管形象了,沾满“血污”的小手叉着腰,对着头顶那扇紧闭的黑色“铡刀”门板发出了灵魂咆哮,“你出来!!!我保证不让我男朋友打死你!!!这什么劣质道具!!!退钱!!!”
那声音带着被欺骗的愤怒、劫后余生的委屈,还有被恶心到的崩溃,在狭小的竖井里回荡,震得孟屿耳膜嗡嗡响。
孟屿:“……”
他看着身边炸毛的、一身狼狈却气势汹汹的小女朋友,满腔的惊悸和后怕,硬生生被这声“退钱”吼得消散了大半。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荒谬、心疼和一丝丝想笑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默默地从粘稠的液体里站起身,用那只还算干净的左手袖子,胡乱地、力道有些重地擦去大力脸上糊着的暗红“血浆”。
“别嚎了,省点力气。”
他声音依旧沙哑,但紧绷的肌肉明显放松了些,“出口应该在这下面。”
他用手电光照向脚下粘稠液体的深处。
果然,在“血池”底部中央,隐约可见一个圆形的、被暗红粘液覆盖的金属栅栏盖板。刚才他们摔下来时搅动了液体,盖板边缘露出了缝隙。
“又是下水道?!”
大力看着那熟悉的栅栏,一脸生无可恋,“这老板是跟排水系统杠上了吗?!”
抱怨归抱怨,两人还是忍着恶心,合力摸索着找到了盖板边缘的拉环。孟屿用左手,大力用双手,憋足了劲。
哗啦!
沉重的金属栅栏盖板被拉开,露出了下方熟悉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黑洞洞的管道口。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陈旧灰尘的、属于现代建筑的空气涌了上来。
“走!” 孟屿当先一步,忍着浑身粘腻的不适感,率先钻了下去。大力紧随其后。
管道很短,几乎是垂直向下滑了三四米,脚就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砰!砰!
两人一前一后,结结实实地摔在了一片……冰凉光滑的瓷砖地板上。
头顶的管道口自动闭合,隔绝了上方那个充满劣质“血浆”的噩梦空间。
眼前豁然开朗!
惨白的、晃眼的LED灯光线瞬间刺得人睁不开眼!空气里是熟悉的中央空调冷气和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是一个极其宽敞、空无一人的……商场地下车库出口通道?
光滑的白色瓷砖墙壁,明亮的顶灯,指示出口的绿色发光箭头,以及前方不远处那扇紧闭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消防通道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