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越来越阴冷潮湿,每一步都踩在滑腻的青苔和湿漉漉的泥土上,发出“噗叽”的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手电昏黄的光晕只能照亮身前一小块区域,两侧是湿漉漉、不断渗水的石壁,触手冰冷粘腻。
“一菲姐……慢点……”
唐悠悠紧紧抓着关谷的胳膊,声音发飘,“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后面吹我脖子……”
她猛地回头,手电光扫过空荡荡的石阶,只有无尽的黑暗。
“是气流!悠悠!”
关谷神奇大声道,试图驱散恐惧,“甬道内外气压差形成的……穿堂风!蕴含了……物理定律!”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带着回音,反而更添诡异。
孟屿走在大力身后一步的位置,手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腕。
他的步伐很稳,但全身的肌肉依旧处于一种微妙的紧绷状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黑暗。
刚才被纸人“注视”时那种彻骨的冰冷和僵硬感,如同附骨的阴寒,并未完全散去。
“孟老师,”
大力忽然停下脚步,手电光照向脚下,“你的裤脚。”
孟屿低头,只见自己那身粗糙丧服的长裤裤脚,不知何时被几缕湿漉漉、颜色暗沉如同水草的东西缠住了。
那东西黏腻冰冷,触感怪异。
孟屿皱眉,刚想抬脚甩开——
“别动!”
大力蹲下身,手电光凑近。昏黄的光线下,那几缕“水草”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深褐色,纠缠着细小的泥沙,隐约还能看到……几根缠绕在一起的、纤细的、如同头发丝般的东西!
大力伸出两根手指,极其小心地捏住其中一缕,轻轻捻了一下。
指尖传来一种滑腻、带着韧性的触感,还有一种……淡淡的、几乎被浓重土腥味掩盖的、类似蛋白质腐败的微臭。
她的眉头紧紧蹙起,眼神变得异常专注:“这不是植物纤维。质地……像某种……动物组织?高度腐败后的肌腱?或者是……”
她没再说下去,迅速从自己嫁衣的宽大袖袋里(不知何时塞进去的)摸出一小块干净的布帕(大概是之前擦汗用的),小心翼翼地将那缕东西包裹起来,塞回袖袋。
“大力……你……你捡那玩意儿干嘛?”
唐悠悠在后面看得头皮发麻,声音都变了调。
“样本。”
大力站起身,语气平静得像在实验室收集标本,“成分可疑。出去分析。”
她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拂掉了一点灰尘,抬头看向孟屿,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孟老师,小心脚下。这里的‘泥土’,成分很复杂。”
孟屿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再想想她刚才徒手捻那玩意儿的样子,一股寒意混合着难以言喻的荒谬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又重了几分。
石阶终于到了尽头。前方豁然开朗,但又瞬间被更浓重的黑暗和更压抑的空间感吞没。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岩洞,穹顶高耸,隐没在绝对的黑暗里。
脚下不再是石板,而是深及脚踝、冰冷刺骨、散发着浓烈淤泥腥气的黑水!
水面上漂浮着一些难以辨明的腐烂植物碎屑和浑浊的泡沫。
洞壁怪石嶙峋,在昏黄的手电光下投下张牙舞爪的狰狞黑影。
最令人心悸的是,在岩洞中央,黑水之上,架设着一座狭窄得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木桥!
桥身由粗糙的原木捆绑而成,浸泡在黑色的污水里,早已腐朽不堪,布满了滑腻的青苔和霉斑。
没有栏杆,只有几根孤零零、同样朽烂的木桩立在浑浊的水中,权当支撑。整座桥在死寂中微微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随时会散架,坠入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水深渊。
“桥……桥?!”
曾小贤的声音直接劈叉了,“这……这能走人?贤哥我体重超标啊!这玩意儿看着比我太奶奶的绣花鞋还不结实!”
胡一菲用手电光仔细扫过那朽烂的木桥和桥下深不见底的黑水,脸色也凝重起来:“妈的,这老板够下本的……悠悠,关谷,你们俩跟紧我!曾小贤!你给老娘打起精神!掉下去我可不管你!”
“水……水里不会有东西吧?”
唐悠悠死死抓着关谷,声音带着哭腔,手电光惊恐地扫过黑沉沉的水面。
水面平静得诡异,只有手电光晕下泛起的油腻反光。
“根据浮力定律……”
关谷神奇试图用科学武装自己,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只要保持匀速直线运动……重心稳定……理论上……”
“闭嘴!” 胡一菲打断他,深吸一口气,“我先过!你们看好了!”
她将手电咬在嘴里,活动了一下手脚,眼神锐利如鹰。
她选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