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光洁的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广播里响起他们航班开始登机的温柔女声。
胡一菲站起身,拿起背包和杂志,踢了踢还在饮料区磨蹭的曾小贤的小腿:“别磨蹭了,搬运工。该回家了。”
曾小贤端着一杯果汁跑回来,脸上又恢复了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好嘞!回家!一菲,你说大力看到那三本砖头…哦不,物理圣经,会不会激动得当场给我们推导个新公式?还有孟屿,看到那本破…哦不,绝世孤本,会不会感动得想跟我拜把子?”
“他们只会觉得你很单纯。”
胡一菲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嘴角却微微扬起,拉着行李箱,抱着书箱,汇入了登机的人流。
曾小贤连忙跟上,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护着那杯给胡一菲拿的果汁。
飞机平稳降落在虹桥机场。走出舱门,熟悉的、带着湿冷气息的江南冬意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机舱里干燥的暖意。
虽然首都的严寒更甚,但此刻这熟悉的、属于上海的、带着点黏糊糊的寒意,反而让人心头一松。
“呼…总算回来了!”
曾小贤深吸一口气,夸张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浦东,“大上海!你的月亮我的心…以及我的五百万!我胡汉三…不对,我贤哥又回来了!”
胡一菲拉着行李箱,抱着那个装书的箱子,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用胳膊肘精准地捅了一下他张开的肋下:“挡道了。还有,安静点,公众场合。”
曾小贤“嗷”一声缩回手,龇牙咧嘴地跟上:“一菲,你这对待男朋友的方式也太粗暴了…不过,看在马上就能见到组织的份上,原谅你了!”
他搓着手,一脸期待,“你说关谷和悠悠看到我们突然回来,会不会激动得热泪盈眶?还有那堆烤鸭…嘿嘿…”
“我只希望子乔不在。”
胡一菲言简意赅,“不然那堆鸭子活不过今晚。”
打车回爱情公寓的路上,曾小贤的兴奋劲儿就没停过,从“头等舱的果汁就是甜”一直念叨到“等下要如何不经意地透露台里对我们有多重视”。
胡一菲则抱着箱子,望着窗外飞逝的熟悉街景,霓虹灯在车窗上拉出流动的光带,年节的气氛比首都更浓烈,路边的店铺早早挂起了红灯笼。
她嘴角也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毕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车子停在熟悉的公寓楼下。两人像蚂蚁搬家一样,把行李和那几个“重量级”箱子从后备箱里挪出来。
“一菲,你拿轻的,重的我来!”
曾小贤再次试图彰显“重点人物”的担当,结果刚拎起一个烤鸭箱,手臂就诚实地发出了抗议的信号。
胡一菲没理他,一手轻松地拎起另一个烤鸭箱,另一手拉着行李箱,下巴点了点装书的那个:“这个你抱着吧,轻点儿。”
曾小贤抱着书箱,看着胡一菲轻松的背影,再次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电梯上行,熟悉的“嗡嗡”声带着他们接近3601。
刚走出电梯,就听见门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和窸窸窣窣的响动。
“悠悠,你看这个‘福’字贴这里好不好?”
“哎呀关关,歪了歪了!往左边一点!对!完美!哇,这个窗花好漂亮,贴阳台门上吧?”
“哈依!我去拿胶带!”
听声音,关谷和悠悠果然在家,正热火朝天地布置着公寓,迎接小年夜的到来。空气里似乎还飘荡着刚打扫完卫生的清新剂味道。
曾小贤和胡一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恶作剧”的笑意。
曾小贤清了清嗓子,努力板起脸,换上一副“领导视察”的表情,抬手,用指关节在门上敲出沉稳有力的三声。
咚咚咚。
屋内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接着是拖鞋“啪嗒啪嗒”跑近的声音。
“谁呀?”
是悠悠清脆的声音,带着点警惕。毕竟快过年了,又是晚上。
曾小贤捏着嗓子,努力模仿着某种官方腔调:“咳咳,居委会送温暖的!”
门“咔哒”一声开了条缝,悠悠警惕的小脸露了出来。
当她看清门外站着的是风尘仆仆却笑容满面的曾小贤和抱着箱子、一脸平静但眼神含笑的胡一菲时,那双大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
“啊——!!!”
一声足以震碎玻璃杯的高分贝尖叫划破了公寓楼的宁静。
“一菲姐?!曾老师?!!”
悠悠猛地拉开门,整个人像颗小炮弹一样扑了出来,差点把曾小贤连人带箱子撞翻,“你们怎么回来啦?!不是说还要过两天吗?!啊啊啊!关关!快出来!快出来看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