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吕子乔和关谷终于在一处植被稍稀疏、坡度稍缓(但仍超过60度)的地方,找到了一条勉强可以称之为“路”的下降通道。
“这里!一菲!这里能下!就是太陡太滑!”吕子乔朝着上面大喊,脸上被荆棘划了好几道口子。
“没时间了!下!”胡一菲当机立断。
她将拖来的两根长木干并排用腰带和撕下的衣服布条紧紧捆扎,做成一个简陋的“担架床”。然后,她将“绳索”(几条皮带和数据线连成的)一端牢牢系在坡边一棵粗壮大树上,另一端甩给下面的吕子乔。
“吕子乔!你在最下面接应!关谷,你在中间策应!曾小贤、张伟!跟我一起在上面拉绳子!羽墨、悠悠,你们负责稳住担架,听我口令往下放!”
胡一菲的指令清晰有力,不容置疑。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格斗训练场,化身铁血教官。
胡一菲、曾小贤(咬着牙)、张伟(使出吃奶的劲)死死抓住绳索的上端,身体后仰,用体重对抗着下方巨大的拉力。
吕子乔抓住绳索下端,用脚抵着湿滑的陡坡,一点点艰难地向下挪动,寻找着落脚点。
关谷在吕子乔上方不远处,一手抓着绳索,一手扒着岩石和树根,既是保护自己,也是防止吕子乔意外滑落。
每下降一米都异常艰难,松动的石块和湿滑的苔藓随时可能带来灭顶之灾。绳索深深勒进掌心,汗水(或血水)浸透了他们的衣服。吕子乔的呼喊声从下方传来,指引着担架下降的方向和角度。
“慢点!再慢点!左边有块凸出的石头!避开!”胡一菲在上面指挥,声音紧绷。
“担架!稳住!别晃!”秦羽墨和唐悠悠用尽全力稳住沉重的木担架,一点一点地沿着绳索和吕子乔开辟的“路”向下放。唐悠悠的眼泪还没干,但眼神无比坚定。
当担架终于艰难地降到坡底,落在吕子乔和关谷身边时,时间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
“大力!担架来了!”吕子乔喘着粗气喊道。
诸葛大力看到担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被更深的忧虑取代。孟屿依旧昏迷,情况危急,任何不当的移动都可能加重伤势,尤其是头部和骨折的手臂。
“小心!头部和左臂必须固定!不能有任何晃动!”她嘶哑着声音,强撑着疲惫和恐惧指挥。她迅速解下自己扎头发的发带(弹性较好),和关谷一起,极其小心地将孟屿的头部固定在担架一端,避免颠簸。
她又找到几根柔韧的藤蔓,在吕子乔的帮助下,将孟屿受伤的左臂连同临时固定的树枝,紧紧地绑缚在躯干上。
三人合力,用尽全身力气,才将昏迷不醒的孟屿小心翼翼地挪到了简陋的担架上。整个过程,大力一直紧握着孟屿冰凉的手,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仿佛那是连接她与这个世界的唯一纽带。
“固定好了!拉!”吕子乔朝着坡顶大吼。
坡顶的胡一菲等人听到信号,立刻开始发力!绳索瞬间绷紧!
“一!二!三!拉!”胡一菲喊着号子,脖子上青筋暴起。
曾小贤和张伟脸憋得通红,使出浑身力气。
秦羽墨和唐悠悠也加入进来,帮忙稳住绳索和担架的角度。
担架开始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向上移动。每一次拉动,都伴随着担架的晃动和下方吕子乔、关谷、大力心惊胆战的惊呼:“慢点!稳住!左边高了!”“小心石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擂动的战鼓,打破了林间的死寂!紧接着,几声嘹亮而熟悉的吆喝声穿透了紧张的气氛!
是之前帮助过他们的那位牧民巴特尔大叔!还有他的两个同伴!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风驰电掣般冲到了坡顶!原来,胡一菲他们在寻找救援材料时,张伟终于在一个稍高的土坡上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信号!
他立刻拨通了酒店前台的电话,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出事地点和情况。酒店方面第一时间联系了熟悉当地地形、正在附近放牧的巴特尔大叔!
“长生天保佑!我们来了。”巴特尔大叔看到眼前的景象,二话不说,翻身下马。他和同伴经验极其丰富,立刻接手了救援。
“这样拉不行!太慢!太危险!”巴特尔大叔一眼看出问题,他用蒙语快速指挥同伴。三人解下马鞍上备用的、更长的套马索和结实的毛毡毯。
他们将绳索重新、更专业地固定在树干上,并在担架的关键受力点增加了固定。巴特尔大叔亲自下到半坡,指挥着拉拽的角度和力度。
他的一个同伴留在坡顶,和胡一菲等人一起拉拽绳索。另一个同伴则牵着马,随时准备接应。
在牧民们专业的力量和沉稳的指挥下,担架的上升变得平稳而快速!几分钟后,沾满泥污和血迹的担架终于被稳稳地拉上了坡顶!
“孟屿!”胡一菲第一个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