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怕了?
几百年了,自己与华夏数十代惊才绝艳的天骄们都有所交手,但都未曾惊退半步,那些天骄都强到人间极致,可均不是自己全力一击之敌。
而今自己竟然怕了!
古尸很清楚,自己怕的不是李简,而是李简手中的三五斩邪雌雄剑,这是这几百年里唯一能够伤到自己的东西,尽管伤到的只是自己的一具前世身。更重要的是,这是自己第二次在这对剑下吃亏,上次持剑伤自己的还是那个道人。
“狗仗人势!就算有张道陵的剑,你又能如何?我当年也不是没和他打过!”古尸道。
李简朗声大笑,虽然笑着笑着就会有鲜血从嘴角滴落,但李简依旧大笑。
“哈哈,我终于晓得你是那个了!”李简双目鄙夷,“当年祖师镇杀六大魔王,八部鬼神,虽名如此,实际上是几个恶贼,但有一个中途重伤,被余下诸贼护着逃走了!料想,就是你了!”
古尸干枯的面皮剧烈抽动,额顶明珠嗡鸣震颤,“住口!张道陵那小子不过是仗着这对来历不明破剑!若无这对破铜烂铁,我当年……”
“就被祖师爷剁成臊子了!”李简一口带血的唾沫啐在地上,“苍蝇扯网儿,好大个脸啊,今儿,我就砍了你这破身子,填于祖师,做香灰!”
古尸微微止步,反身要动。
周围立刻响起窸窸窣窣响动,原本被一击打成重伤的众修行竟纷纷站了起来,几乎每一个人的气息都在以亲身可感的速度慢慢恢复。
被韩当带来的帮手们也纷纷站立在这些伤者的前方,同他们一起对着古尸怒目而视。
“你这恶贯满盈的老贼修!”新来的帮手中闪出一人,竟是早对外界言称退圈的孟佑堂,“你犯了十恶之罪,夺人生,造杀孽,纵邪教,散淫祀,搅乱洛庭丹会,又拒捕伤人,又言语谤圣犯贤。你罪上加罪,且不伏法?”
古尸一声狞笑,“缄口小儿,那几椿事实有,你等人众,不过土鸡瓦狗,伤我怎得?就算将这破肉赏你,我本体不伤,依旧逍遥,又能怎样?当真可笑!”
“前辈莫闹!”人群中又走出一人,仙风道骨,恰是天长观主持单嗣同。单嗣同含笑掐诀稽首,“前辈无非要拿我等做个质,借此遁逃,不欲纠缠!可前辈今日来此布灾,若无剔骨之痛,焉能走也!小道不孝,特请了祖师来此,专来拿前辈这身腐尸!”
言罢,又有几名道人飞驰而来,肩上扛着挑子,共请了一只金匮巨匣。
那巨匣刚至,古尸体内炁韵便不受控制的开始喷发,巨匣内物似有所感,立刻化有千斤之重,压的几名道人站立不住,只得松手。
然,那巨匣并未落地,而是悬在地面一寸之上,嵬然不动。
咔嚓!
空中忽的传来一声惊雷,原本万里无云,此刻阴云层层,狂风迢迢,风声如虎啸,雷鸣似龙吟。
巨匣光华缭绕,引得地表生花共托巨匣,一个流光虚化琉璃大树扯地生根,不多时便已亭亭如盖,巨匣微胧,隐隐间竟化成一个长须细目的星朗道人,盘坐花丛间,臂弯搭剑。
悠悠然,如末世净土,飘飘然,如人间长春。
李简众人望着那朦胧之境,只觉得心神飘然,体健身轻。
古尸却是身躯沉重,脚步难行,体内流转炁韵凝结,好似浇铜汁铸了铅枷。
“哎!”
隐约间,只听得一声无奈叹息自树下传来。
古尸如重锤击胸,立刻发出一声闷哼,遥远不知处,倚坐在大椅上把玩古币的黑袍人亦是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淌下一行鲜血,面色为之一白,脸露狰狞,目露寒光。
“好道士,为了对付我的一具外身,竟然将这东西请了出来,当真是不惜代价!”
丹会上。
古尸的气息再度萎靡,额头上的明珠亦是黯淡几分。
王骁在自家三位修行从废墟中扶出,眺望那树下虚影,顿起惊骇,“单道长,那莫不是长春演道主教真人丘处机丘祖爷的仙蜕?”
单嗣同捻须一笑,“祖师慈念,我等不孝,又是无能,当之此贼非我等可敌,又是旁门邪道之流,故此连夜上表,奏请祖师,连夜将祖师他老人家请来,也当全了正道忠义也!”
众修行闻言皆是面色精彩,作为儒家修行的孟佑堂整张脸都要抽搐出些许残影。
李简也感自愧不如,自己那几个师兄,也不过是偷抢祖师遗宝,可没想到单嗣同更是彻底,竟将丘祖请了出来。
孝啊!
太孝了!
都特么要孝死了!
丘祖虽羽,然圣威犹在!
全真七子并重阳真人,一门八圣,不止惊才绝艳可誉。
纵使羽化百余载,其仙蜕依旧拥有无与伦比的治统力。
在场众人皆能感受到那古尸身上的气息相比于刚才而言已经萎靡许多,虽不能说是不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