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变卖无法带走的家当,与邻居结伴出发,虽然对故土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新家园”的憧憬。
横滨、神户、长崎、大阪等主要港口,成为了这场大规模“迁徙”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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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炎国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蓝色制服,戴着胸牌,通过高音喇叭引导着人流,语气程序化而缺乏温度。
他们检查证件,分配舱位,一切显得井井有条。
巨大的“移民船”——实则是与菲士兰所用同型号的“鲲鹏”级运输舰,只是外部涂装了“希望”、“未来”、“开拓”等字样——如同沉默的巨兽,等待着吞噬希望。
当人们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过舷梯,进入船舱时,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空旷的舱室,以及尽头那散发着不祥幽蓝光芒的“传送门”。
广播里重复着与军港类似的说辞:
“欢迎使用帝国星际跃迁技术,您将安全、快速地抵达澳士兰新家园。
请保持秩序,依次通过。”
最初的几批,在一种混合着好奇、恐惧和从众心理的状态下,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服从。
家庭紧紧拉着手,老人被子女搀扶,孩子睁大好奇的眼睛,一步步踏入那光门,然后消失。
港口的数据中心里,代表“已输送”人数的数字飞快地跳动着,冰冷的数字背后是无数个体的湮灭。
然而,谎言终究无法覆盖所有角落,也无法欺骗所有人。
随着“迁徙”规模的不断扩大,一些不寻常的迹象开始引发部分人的警觉和怀疑。
疑点一:单向的沉默。
没有任何一封信、一通电话、任何形式的反馈从所谓的“澳士兰新家园”传来。
那些先期离开的邻居、亲友,如同石沉大海,彻底失去了音讯。
官方对此的解释是“通讯设施尚在建设初期”,但这无法平息日益增长的不安。
疑点二:严苛的管制。
迁徙过程被严格控制,不允许携带任何可能用于外部通讯的设备,如收音机、相机(即使有也会在上船前被强制收缴)。
登船前的检查极其严格,近乎搜身。这不像是一次充满希望的移民,更像是一次高度保密的押运。
疑点三:历史的阴影。
一些经历过战争、对炎国手段有更深了解的老年人,以及部分受过教育、保有独立思考能力的知识分子,开始将这次“迁徙”与历史上某些黑暗的篇章联系起来。
他们私下里交换着担忧,回忆起曾在高丽国关于“极乐世界”的模糊而恐怖的传闻。
当迁徙的命令轮到了京都、奈良、镰仓等历史文化底蕴深厚、居民乡土观念极强的地区时,计划遇到了强大的阻力。
在京都,一位世代经营百年料亭的老板娘,身着朴素的和服,跪坐在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店门前,平静而坚定地对前来动员的区政官员说:
“大人,这座房子,这条街,承载着我家族几代人的记忆和灵魂。
我们哪里也不去。
若要死,请让我们死在这片祖先的土地上。”
她的眼神清澈而决绝,让习惯了服从的樱花国官员一时语塞。
在奈良的乡间,一位年迈的神主带领着全村数百名村民,聚集在古老的神社前。
他们沉默地跪坐在沙石地上,用无声的静坐表达着抗议。
神主对前来交涉的官员说:
“我们的神灵居住在这里,我们的祖先安眠在这里。
离开了这里,我们的灵魂将无所依归。
炎国可以拿走我们的生命,但不能强迫我们背叛自己的根。”
在九州的山村,一些体格健壮、性格彪悍的年轻农民,秘密串联起来,他们不相信什么澳士兰的神话,认为这是炎国的阴谋。
他们开始收集农具、弓弩,准备在必要时武力抵抗。
这些分散但坚定的抵抗,如同堤坝上出现的裂缝,迅速蔓延。
流言如同野火般在未被覆盖的区域传播:
“那不是去新家园!那是去地狱!”
“上了船的人就再也回不来了!”
“炎国要消灭我们!”
总督府精心编织的“澳士兰童话”开始崩塌。
面对日益高涨的抵制情绪和停滞不前的“迁徙”进度,总督李浩然收到了奉天方面措辞愈发严厉的催促。
他明白,温和的欺骗阶段已经结束,必须采取更强硬的措施。
请示奉天后,总督府迅速调整了策略。
穿着蓝色制服的文职动员人员开始被身着墨绿色军装、手持防爆盾和橡胶棍的炎国驻樱花省卫戍部队士兵取代。
军车开进了抗拒的街区和小镇,高音喇叭里的甜美声音变成了冰冷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