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昼立刻从邹善怀里溜下来,跑到自己的小工具箱旁。工具箱是夏侯杰给的旧弹药箱,被他用彩笔涂成了蓝色,里面摆着三把砂纸(粗、中、细),排得整整齐齐。他捧着最细的那张跑回来,蹲在林夜脚边,小手里的砂纸被攥得发皱,眼巴巴盯着竹片,像在等一件宝贝出炉。
第二天清晨的技术部,窗户透进灰白的天光,像层薄纱盖在工作台上。烤箱是冷的,但空气里飘着甜香——夏侯杰果然拎着两大袋豆沙包回来了,塑料袋上凝着水珠,顺着袋角往下滴,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排队排了二十分钟!”夏侯杰把袋子往工作台的防烫垫上一放,发出“噗”的轻响,训练服袖子卷到肘部,小臂上沾着点面粉(大概是帮老张递蒸笼时蹭的),“老张说豆沙熬到起沙了,特意多给了小昼两个,说这孩子长身体。”他拿起个包子,拇指在褶皱处一捏,包子皮立刻裂开,深红的豆沙馅涌出来,热气裹着甜香扑到脸上,能看到里面没化透的红豆粒,像藏了把碎玛瑙。
林昼早就端着小碗等在桌边,牛奶在碗里晃出圈涟漪。他接过邹善递来的包子,小手捏着滚烫的包子皮来回倒,小口小口吹着气,眼睛幸福地眯成条缝:“好甜!比蜂蜜饼干还甜!”豆沙沾在嘴角,被他用小舌头飞快舔掉,像只偷吃到糖的小松鼠。
林夜安静地坐在旁边,指尖捏着包子皮,动作斯文。他咬了小口,豆沙的甜香在舌尖漫开,带着点颗粒感,目光却不经意扫过角落的特制容器——黑色晶石在里面静默着,像块蒙了灰的旧玻璃。厉勇的消息还没到,终端屏幕暗着,像只闭目的眼睛。
邹善一边吃,一边已经调出林夜昨晚发来的骨架参数。虚拟屏幕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指尖在“碳纤维与竹骨结合点”标注着,笔尖悬在“承重300克”的数字上,忽然抬头:“这里可以再优化,加个微型卡扣,方便换灯串。”阳光透过窗户,在他深蓝色工作袍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布料上的纹路被照得清晰,像江面上的水纹。
林昼正拿着细砂纸,小心翼翼地打磨林夜昨晚削好的青竹翅骨。那是片扇形翅骨,边缘被他磨得微微发亮,砂纸摩擦竹骨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早晨格外清晰,像春蚕在啃桑叶。他小脸绷得紧紧的,鼻尖几乎贴到竹骨上,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用力过猛磨坏了弧度。
就在这时,邹善和林夜的终端同时“嗡”地轻震,震感微弱,却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
厉勇的消息到了。没有文字,只有一份高度加密的压缩包,文件名是串乱码,末尾跟着时间戳:07:58。几乎是同时,枫离的“萤火-07”频道也跳了下,弹出条信息,附带几张图片和个音频图标,像只摇着尾巴的猫。
林夜放下喝了一半的牛奶,指尖在终端上一划。厉勇的压缩包瞬间解压,屏幕上铺开几张监控截图,像素清晰得能看清古董上的裂纹。背景是间密室,天鹅绒窗帘遮着光,角落里堆着青铜器和旧书,一块巴掌大的青铜残片躺在丝绒布上,边缘刻着的扭曲符文,与晶石上的结构像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旁边站着个戴白手套的老者(“收藏家”),背微驼,正和个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清道夫”)说话,男人的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巴上的胡茬。最后一张是物流单扫描件,泛黄的纸页上,目的地用红笔标着:本市港口区第7号保税仓库。时间是三年前的同月同日,墨迹晕开了点,像滴落在纸上的血。
枫离的信息更直接。几张高清鞋印特写,黄泥里混着点黑灰(像煤渣);土壤分析报告显示有城郊特有的红黏土;还有段录音,背景是茶碗碰撞声,几个刻意压低的外地口音在说:“老机械厂那口‘钟’,到底响不响?”“响?得看怎么敲!东西备齐了,敲对了地方,别说钟,地下的‘老朋友’都得醒!”“少废话,尾款看到东西才结……”
林夜指尖在空气中一划,银色的光线突然亮起,把青铜残片的符文、晶石的结构、港口仓库的坐标、鞋印的土壤、录音里的“钟”串成张网。银线在关键节点打了个结——老机械厂的旧钟楼,三年前到港的货物,现在的能量残留,像串被解开的密码。“厉勇拍的‘清道夫’,虎口有旧疤,形状像十字。”他声音很轻,指尖点在屏幕上男人的手,“枫离的人盯紧老机械厂的钟楼,那‘钟’不是真钟,是他们的‘接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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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善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港口区第7号保税仓库……三年前的货,现在还在不在?”他指尖在仓库坐标上敲了敲,“老陈在港口守夜几十年,熟得很,能问出底细。”
“枫离的人已经去查仓库记录了。”林夜拿起刻刀,继续削第二根竹骨,刀刃贴着竹青游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