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杰推门进来时,训练服肩头沾着点蒲公英绒毛,是刚从训练场晨跑回来蹭的。他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滴在训练服的领口上,洇出小小的湿痕,却没喘半口气。手里拎着个铁盒,盒盖一打开,里面的小铜铃“哗啦”滚出来,铃舌是银做的,碰一下响得像山泉水叮咚,在技术部的晨光里荡开圈甜润的回音。“给蜜蜂肚子镶一圈,”他把铜铃往桌上一倒,肌肉随着动作鼓起时,训练服的领口被扯开点,露出锁骨处的旧疤——是当年抓走私犯时被铁丝网划的,疤上的皮肤比周围略深,像条淡褐色的细线,在晨光里若隐若现,“我试过了,铃口朝后,风一吹就响,不会呛灰。昨天在仓库试了半天,选的都是声最亮的,像刚采完蜜的蜜蜂,叫得欢。”
邹善捏起只铜铃往帆布上比,铃边的弧度刚好能嵌进帆布的条纹间隙,黄黑条纹围着铜铃,像蜜蜂身上的花纹围着金斑。“镶在胸骨下方,”他忽然把刀往帆布上划了道弧线,刀刃没入布面半寸,再抽出来时,帆布像被春风吹开似的,齐齐裁成两片,切口连根线头都没乱,连布面的绒毛都顺着切口排得整整齐齐,“一片做背,一片做腹,中间留缝嵌发条,像给蜜蜂留翅膀的位置。”刀刃上沾着点帆布的绒毛,他用拇指蹭掉,动作轻得像拂过蝴蝶翅膀,“这布有绒毛,粘的时候得用点力,不然飞起来容易开。”
中午烤蜂蜜饼干时,烤箱的甜香漫进技术部,混着黄竹的草木香,像把软刷子刷过每个角落。邹善在糕面上压蜜蜂纹路,用的是个铜制饼干模,模子上的蜜蜂翅膀还带着细小的纹路,是夏侯杰找道具组借的。他指尖捏着饼干模轻轻一按,边缘的花纹就清清楚楚,像用印章盖的,连蜜蜂触须的纹路都没模糊。“多烤两盘。”他对扒着烤箱门的林昼说,林昼的鼻尖快贴到玻璃上,哈气在玻璃上凝成白雾,又被他用手指划开个小窗,“下午去训练场,给兄弟们配茶喝。上次桂花糕他们说不够甜,这个加了双倍蜂蜜,夏侯说配他泡的薄荷茶正好,解腻。”
林昼刚要应,突然指着烤架旁的发条笑出声:“哥,发条自己卷起来啦!”那是做翅膀弹簧的发条,被晨雾浸得有点软,卷成圈像只缩成球的小蜗牛,齿轮纹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林夜正对着发条出神——这发条得弯出自然的弧度,太直了扇不动,太弯了又容易断。他指尖在发条上一点,卷得太紧的发条突然自己舒展开,弧度像真蜜蜂翅膀的关节,能弯能弹,竹节处还渗出点细密的水珠——是法术逼出的潮气,比用火烤省半个时辰,还不会让发条变脆。“省得用钳子掰,这玩意儿太脆,容易断。”他说着,把发条往竹骨凹槽里嵌,发条自己卡进卡槽,严丝合缝,连胶水都省了半滴,提起竹骨晃了晃,发条都没松动,“你看,这样就不会掉了。”
夏侯杰进来拿蜂蜜水时,正撞见林夜用指尖在饼干上画花纹。饼干上的芝麻突然动起来,慢慢聚成只小蜜蜂,连翅膀上的纹路都清清楚楚,翅膀边缘的芝麻还微微翘起,像刚停在饼干上似的,触须用两根细蜂蜜渍过的芝麻梗摆成,颤巍巍的,沾着点糖霜。“这手艺能去开甜品店了!”他笑着拍林夜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去,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孩子感觉到力道,“下午去训练场试飞蜜蜂风筝不?我让后勤在草坪摆了花坛,种的都是小黄花,像片小油菜花田,让你的蜜蜂风筝有地方‘采蜜’。”
林昼立刻拽住他的训练服袖口,小手指在夏侯杰胳膊上画了道螺旋线,像蜜蜂飞的“8”字轨迹:“去!要让蜜蜂风筝在花坛上飞!我还要摘朵小黄花给它当‘花蜜’!”他的指甲在夏侯杰胳膊上留下浅痕,布料下的肌肉硬邦邦的,却被他拽得微微晃了晃。夏侯杰故意绷起胳膊,肌肉鼓起来,像块结实的木板:“拽不动了吧?等你多吃两块蜂蜜饼干,力气就大了,到时候能自己举线轴。”
林夜却盯着蜜蜂风筝的骨架,指尖在翅膀上比了比:“等镶完铜铃,刚才测了风力,下午四点西南风最稳,能让翅膀扇得匀。”他指尖在骨架上一点,嵌着发条的翅膀突然自己扇动起来,“哒哒”轻响里,铜铃跟着“叮铃”响,像真蜜蜂飞来了,翅膀扇动的频率刚好和铜铃的响声合上拍,像支小小的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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镶铜铃时,林昼总把铃铛粘歪。他捏着胶水刷的小手有点抖,铜铃在帆布上像调皮的金豆,刚摆好又滚到一边,在布上留下小小的胶印,像颗透明的小痣。邹善放下饼干托盘,伸手帮他把铜铃摁牢,指腹蹭过铃边的花纹,把间距调得整整齐齐,铃与铃之间刚好能放下根手指,“要顺着条纹嵌,”他的拇指在帆布上划了道线,布被他按得微微陷下去,绒毛顺着指腹的方向倒伏,“就像给马钉掌,歪了会磨脚,蜜蜂飞起来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