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脱落的外墙上,裸露的水泥块像极了老人脸上的老年斑。
褪色的白底招牌上,“老杨招待所”五个大字被风雨侵蚀得缺角少边。
梁兴仰头望着招牌,突然笑出声:“呵呵,还真是老杨开的店。”
林青志上下打量着这栋由民房改建的招待所,虽然只有四层,但在周围低矮的平房中却显得鹤立鸡群,料想这样的招待所在山区小镇算是比较好的。
可单从这破旧的外观来看,里面的条件恐怕好不到哪去。
梁兴皱着眉头,一脸嫌弃:“这破地方能住人?要不咱回车上凑合一晚?”
林青志拍了拍他肩膀,调侃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想当年我和师父云游时,连破庙都住过。这招待所已经是镇上最好的了,住的人多,消息自然也多。在车上能打听到什么?”
“行行行,听你的。”
梁兴无奈地摊开手,“这回你是总指挥,指哪儿打哪儿。”
“别愣着了,赶紧进去!”
林青志挑眉一笑,抬脚就往招待所走去,梁兴赶紧小跑跟上。
推开吱呀作响的玻璃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招待所。
招待所的前厅不过是条三四米宽的过道,老旧的格子瓷砖布满划痕,墙面上的腻子粉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泛黄的水泥墙。
过道尽头处摆着张简易吧台桌,充当服务台。
上面胡乱堆着几本登记簿,活脱脱像个乡村小卖部。
吧台后面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秃顶大爷,清瘦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白衬衫洗得有些发白,倒真有几分乡村教师的气质,想必这位就是老板老杨。
见有人进来,老杨扶了扶眼镜,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操着浓重的方言问道:“同学,住店不?”
“嗯,住店!”
两人忙不迭点头,快步走到吧台前。
到吧台前,梁兴堆起笑容问道:“老板,房价怎么算?”
老杨指了指墙上的价格表:“标准双人间八十,豪华间一百,大通铺二十。要哪种?”
“标间和豪华间有啥区别?”梁兴追问。
老杨推了推眼镜:“就多个空调,其他都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撇撇嘴:
呃!~
还以为是装修比较好。
就多了台空调?
这有啥用?
湘西山区晚上凉快得很,根本用不上空调……
梁兴强装笑脸:“那就标间吧。”
“身份证登记。”老杨拿过登记簿。
林青志摸遍口袋,掏出湘大的学生证,一脸诚恳:“老板,实在不好意思,出门着急忘带身份证了,学生证行吗?”
梁兴也赶紧掏出自己的学生证,赔着笑:“我也一样,记性太差。”
老杨接过学生证,眯着眼把照片和两人来回比对,确认无误后,才慢吞吞在本子上登记信息。
写完押金单,他把证件、单据和钥匙一股脑推过来:“二楼208,押金五十,一共一百三,明天中午一点前退房。”
“谢谢老板!”梁兴扫码付完钱,拿上东西,便和林青志就往楼梯口走去。
就在两人刚拐上楼梯时,店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迈了进来。
他们俩一高一矮,身上深蓝色警服笔挺,看样子是来例行检查的民警。
矮个子刚踏进屋,就扯着大嗓门喊道:“老杨头!躲哪儿去了?”话音在老旧的招待所大堂里嗡嗡回荡。
老杨头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的笑,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哟!二位王警官,今儿怎么有空来?快,来根烟解解乏!”说着,他哈着腰,像献宝似的递上两根烟。
两位警官接过烟,老杨头麻利地掏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火苗,几乎是弓着背凑上前去。
高个王警官深吸一口,吐出的烟圈在灯光下缓缓散开。
他眯起眼睛问道:“今天有没有两个外地人来住店?”
老杨头慌忙翻开登记簿,手指在纸面戳得“咚咚”响:“有的有的!是俩学生,刚办好入住手续!”
高个王警官一把夺过登记簿,逐字念道:“湘大……美术系……103班……姓名梁金冠……姓名林正祥。”
矮个王警官撇了撇嘴,眉头拧成个疙瘩:“湘大的学生?看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老杨头凑上前,满脸好奇:“警官,您二位这是找啥人?难不成有逃犯溜到镇上了?”
“不该问的别问!”
高个王警官抬手打断,眼神像冰锥般锐利,“以后再有外地人来住店,第一时间通知所里,登记信息必须详细!”
老杨头忙不迭点头,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一定一定!您二位放心!”
矮个王警官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