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少女们，
看着囚笼中那永无止境的折磨，
眼中的恐惧渐渐被积压了不知多久的恨意取代。
她们一个接一个站起身，
步伐踉跄却异常坚定地走到囚笼外，有的甚至伸出手，
紧紧贴在透明的空间囚笼上，手腕因为用力而扭曲，
愤怒到极致，
这些少女的意识魂体眼角竟渗出了血泪，
红色的泪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在下巴处化作细碎的光点。
她们望着笼中李大爷一次次被绞碎、又一次次被迫凝聚的惨状，
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反而透着种大仇得报的解脱。
“呜……”
不知是谁先低低啜泣起来，
紧接着，
哭声像会传染般蔓延开。
少女们纷纷抱在一起，哭得撕心裂肺，
那哭声里有恐惧，有委屈，更多的却是压抑多年的释放。
唯有那个清冷少女，没有加入哭泣的人群，
她站在原地，
看着囚笼中李大爷的魂体从凝实到透明，
又从透明到凝实，直到确认这场折磨没有尽头，
才缓缓转过身，
迈着有些踌躇的步子走到邵尘面前，
深深鞠了一躬，血泪模糊的脸上带着复杂的感激，
“谢谢。”
邵尘微微点头回应：
“不用，我本就想杀他。”
他抬手一握，
之前扎在墙壁上的黑龙剑 “噌” 地飞回他手中，
剑身在光影中轻颤，像是在为这些少女感到欣慰。
这时，
其他少女也渐渐平复了情绪，纷纷围拢过来，
对着邵尘深深鞠躬，
七嘴八舌地说着感谢的话，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哽咽。
邵尘看着眼前这些，
长期遭受折磨而脆弱的意识魂体，眉头微蹙，
犹豫片刻后问道：
“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少女们闻言，脸上的感激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彷徨与茫然。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萝莉魂体咬着唇，声音怯怯的，
“我们…… 我们也不知道。其实我们都是玩家，只是之前在副本里被李大爷抓了过来，肉体早就被他……”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已经很久没有进入过游戏副本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另一个御姐模样的魂体叹了口气，补充道：
“这梦境世界就是我们的囚笼，若不是您打败了这个杂碎的，我们恐怕永远都........”
这时候，
一直沉默的清冷少女忽然抬起头，
血泪早已干涸的脸上，竟对着邵尘露出一抹极淡的笑。
那笑容很轻，
像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能送我一程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这个深渊世界，我已经受够了……”话音越来越低，
她的意识魂体开始泛起淡淡的白光，
边缘处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像是在主动消解。
邵尘瞳孔微缩：“你想……”
“嗯。”
清冷少女点头，笑容里带着解脱，
“肉体早就没了，意识被困在这里这么久，早就成了累赘。与其出去后是死是活，不如…… 彻底消散干净。”
清冷少女看向那些还在抽泣的同伴，声音轻得像羽毛：
“你们要是还有念想，就出去看看…… 说不定…… 还有机会。”
“回家…… 我想回家……”
扎双马尾的萝莉魂体哭得抽噎，
小手攥着一片干枯的花瓣，“我妈妈还在等我放学回家吃草莓蛋糕……”
“我爷爷肯定在村口盼我，他说等我回去就教我编竹筐……”
另一个圆脸少女抹着眼泪，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
她们七嘴八舌地诉说着，
那些被囚禁的记忆里，
最鲜活的永远是现实世界的片段，
阳光的味道，饭菜的香气，亲人的笑脸。
这些细碎的念想，支撑着她们没被李大爷的邪念彻底吞噬。
邵尘站在一旁，
沉默地看着她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黑龙剑的剑柄。
他的喉结动了动，
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