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衬衫男人愣在原地,看着断裂的铁链和崖下翻滚的浪涛,脸色惨白,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其他几个家长也纷纷拉回自己的孩子,眼神躲闪,不敢再看博源。
博源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胳膊,何云赶紧跑过来查看:“怎么样?有没有伤到?”他摇摇头,目光扫过那群低着头的家长和孩子——他们头顶的“1”“1-1”“2-2”在暮色里显得格外刺眼,像一个个丑陋的烙印。
“走吧,天黑了,该回去了。”博源拉起何云的手,又看了眼那根断裂的铁链,心里沉甸甸的。海风卷着腥味吹来,带着潮起潮落的凉意,也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逸晨默默捡起地上的树枝,悦昕把捡到的最美的那枚贝壳放进博源手里,小声说:“爸爸,你刚才好厉害。”
博源捏了捏女儿的小脸,又看了眼远处渐渐暗下来的海面。破坏的防护栏可以修好,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顽劣与自私,又该用什么来修补呢?他不知道答案,只觉得怀里的贝壳,突然变得有些硌手。
次日清晨,朝霞把滩涂染成一片熔金。民宿老板特意早起,在院子里支起木桌,摆上刚蒸好的虾饺和海菜粥,蒸汽裹着鲜味在晨光里打转。博源一家刚坐下,院门外又传来轮胎碾过石子路的声响——昨天那群游客之外,又来了三辆越野车,下来几对年轻父母,带着五六个孩子,一个个穿着亮闪闪的泳衣,像是要直接扎进海里。
领头的是个穿黑色紧身衣的女人,烫着羊毛卷,手里牵着个梳着脏辫的男孩,男孩怀里抱着个足球大的无人机,镜头正对着滩涂来回扫射。“快来看!这地方拍出来绝了!”女人举着手机直播,声音透过麦克风放大,“家人们看这滩涂,像不像打翻的调色盘?等下让我家小宝给你们表演个无人机穿渔网,绝对刺激!”
她身边的男人叼着烟,把一个充气艇往沙滩上拖,艇上印着骷髅头图案,几个孩子围着充气艇蹦跳,其中一个扎双马尾的女孩突然抓起沙滩上的贝壳往海里扔,嘴里喊着“打鲨鱼”,另一个戴墨镜的男孩则掏出打火机,对着晒在礁石上的干海草比划。
博源舀粥的手顿了顿,模拟洞察术的淡蓝光点再次浮现:脏辫男孩头顶飘着“1”,双马尾女孩和戴墨镜的男孩同样是“1”;那穿紧身衣的女人头顶是“2-2”,叼烟的男人则是“1-1”,还有两个家长,一个显示“1-1”,一个显示“2-2”,数字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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