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
一声粗哑的呼唤惊破了夜的寂静。王生勒住缰绳,只见街角酒肆的木门被撞开,庞勇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腰间悬挂的玄铁捕妖袋随着他的步伐晃荡作响,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醉眼朦胧间,庞勇并未注意到巷口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个纤细身影——月白襦裙缀着银线暗纹,发间一支檀木簪子散发着幽幽冷香。
“小易?”庞勇眉头一皱,酒意醒了几分。那身影瞬间欺近,速度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冰冷的指尖直取他咽喉要害!
庞勇毕竟是沙场出身,虽醉眼昏花,危机之下仍能本能格挡。刀光剑影在寂静的街巷中激烈交锋,火星四溅。那黑影的身法极为诡异,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招招狠辣。庞勇一个不慎,玄铁捕妖袋被对方巧力勾住,“咔嚓”一声应声而裂,上面的朱砂符咒也应声碎裂。黑影低笑一声,身形如轻烟般退入暗巷,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庞大捕快,明晚子时,城郊破庙,记得一个人来……”
王生回到陈府时,白薇薇正俏生生立在廊下,身着月白绣折枝玉兰花的襦裙,手里捧着一件新制的狐裘斗篷,发间珠钗在廊灯下闪着柔和的光泽。“夫君,夜深露重,仔细着凉。”她轻移莲步上前,将斗篷轻轻披在他肩上,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冰凉的手背,吐气如兰,“今日听陈夫人说,老爷的病势又重了些,我已让厨房炖上了上好的雪参汤,等会儿让厨房给陈府送去一碗暖暖身子。”
王生接过她递来的温热姜茶,杯壁的暖意透过掌心传来,却融化不了他心头的一丝寒意。他望着白薇薇过分殷勤的脸庞,喉结微动,轻声道:“薇薇,以后这些事……不必太过费心。你身子娇弱,也需多加休息。”白薇薇闻言,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随即又展颜一笑,宛如春风拂过湖面:“夫君这般体恤,薇薇心里欢喜。只要夫君和佩蓉姐姐能和好如初,我就比什么都开心了。”
夜深人静,红烛高燃。王生与佩蓉终于冰释前嫌,相拥而卧。黑暗中,佩蓉的柔顺秀发轻轻蹭着他的下巴,带来熟悉的馨香。然而,就在他情动之时,眼前佩蓉的容颜却渐渐模糊,竟幻化成了白薇薇那张含情脉脉的脸,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狡黠杏眼此刻正专注地望着他。王生心中猛地一惊,猛地睁开眼,怀里的人还是佩蓉,只是她正关切地望着他:“夫君,你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没……没什么。”王生勉强笑了笑,伸手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心中却泛起阵阵苦涩的涟漪。
翌日,陈府张灯结彩,年味儿十足。白薇薇一身桃红新衣,笑盈盈地指挥着府中的下人挂灯笼、贴福字,还不忘塞给每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今日是老爷的寿辰,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下人们得了赏钱,个个喜笑颜开。佩蓉站在廊下,望着这幅热闹景象,眉头却不自觉地蹙得更紧——白薇薇的笑容太过灿烂,也太过刻意,像一层精致的糖衣,包裹着未知的苦涩。
“薇薇今日真是好兴致。”佩蓉缓步走下回廊,声音平静无波,“只是不知,陈老爷若是瞧见了,会不会欢喜?”
白薇薇指尖一顿,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夫人何出此言?老爷平日最是慈爱,今日定会喜欢的。”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似是玩笑般道:“不过,若真有什么万一……我也会尽力想办法的。”
佩蓉心中一凛,只当她是随口一说,并未深究。
午后,陈老爷的病情突然加重,府医诊脉后面色凝重,连连摇头:“老爷脉象虚浮散乱,恐是邪祟入体,心神受扰所致啊!”白薇薇闻言,眼圈倏地一红,随即又坚定地说道:“夫人莫急,我略通岐黄之术,或许能为老爷诊治一二。”说罢,她便跟着陈夫人一同前往陈老爷的卧房。
然而,房内却空无一人。陈夫人面色惨白如纸,声音发颤:“方才还在这里……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白薇薇走到窗边,望着院中老槐树下的一片凌乱碎雪,指尖轻轻捻起一片沾着些许泥泞的黑色毛发——那绝非凡物所有。她心中已有计较,面上却不动声色:“夫人稍安勿躁,我已遣人去寻了。老爷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
另一边,夏冰踏着积雪匆匆归来,手中紧握的玄铁捕妖器上赫然有一道半尺长的裂痕,裂痕边缘还残留着几缕极淡的黑褐色妖气。“庞勇!”夏冰的声音冷冽如冰,“你昨日深夜究竟去了何处?这捕妖器上的妖气,分明是冲着陈老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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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勇宿醉未消,头痛欲裂,闻言更是火冒三丈:“夏捕快,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昨日不过是多喝了几杯,谁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宵小之辈趁机偷袭于我!”两人正在街口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