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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蓉见她袖中滑出半块碎青铜镜，镜面映出两人身影——一个月白氅衣，一个素色襦裙，并肩站在月光下。
"阿薇，你究竟是谁？"
"我是白薇薇，是爱着阿生的人。"
更夫梆子声响起，惊起寒鸦。佩蓉眼底的疑虑如春雪消融——有些秘密，不必拆穿也能温暖人心。
此刻城南义庄，新的无心尸被抬进停尸房，尸体手腕系着半朵并蒂莲，与白薇薇襁褓上的图样分毫不差。
三更时分，白薇薇蜷在陈府西跨院软榻上，指尖摩挲袖中碎青铜镜。月光漏进窗，在她襦裙上洇出银霜，像三日前乱葬岗王生抱她时，发间的雪。
"阿薇姑娘，厨房熬了安神汤。"老嬷嬷在门口问。
她摇头，摸向床头檀木匣——里面是穿越时带的"妖灵手机"，青灰外壳泛幽光。前日在义庄，她触到屏幕，竟见镜灵虚影扭曲，机械音响起："检测到宿主妖丹波动，是否开启商城？"
她指尖触屏幕，幽蓝光亮起，映得屋子如浸湖底。手机首页是"妖界交易·以物易魂"，推荐栏有半块青铜镜仿制品，标价"三魂七魄"；最显眼处是张泛黄画像——素衣女子抱襁褓，眉眼与她七分像，下方写"陈氏阿薇，换魂可续"。
画像泛红光，手机震动："检测到宿主血脉共鸣，是否用妖丹兑换'陈氏阿薇'记忆？"
她想起原主记忆里的雨夜与襁褓，咬唇按"兑换"。屏幕暗下又亮起，满屏血红字："妖丹剩余十年，兑换将加速反噬。确认？"
她想起镜中女子的话，猛地按返回键，手机掉在榻上。望着镜中自己，眼角朱砂痣更红，像凝在皮肤上的血。
老嬷嬷端安神汤进来，撞见她苍白的脸。白薇薇慌忙藏手机，却见老嬷嬷盯着案几上的碎镜："这是三十年前后园枯井捞的？那夜我见井里浮着它，映着穿红衣的姑娘，刚碰就裂成两半。"老嬷嬷压低声音，"这是陈家祖传'照魂镜'，能照前世今生。三十年前二小姐出生，镜子碎了，有人说那是妖胎降世的征兆。"
白薇薇指尖掐进掌心——原来陈老爷说"你娘亲是养女"是谎话，她本是陈家血脉，这镜子是照她妖身的？
窗外有响动，她见窗纸映出王生的人影——他披玄色斗篷，踮脚往内望。
"阿薇，睡了吗？"他轻叩窗。
她开门，王生站在廊下，发梢沾夜露，提着手提食盒："高翔说你没吃晚膳，我让厨房炖了银耳羹。"
"你怎么还没睡？"她触到他微凉的掌心。
"查案。"王生望她眼底青影，"今日在布庄发现半片青鳞，与妖物鳞片纹路分毫不差。"
白薇薇手一抖，食盒险些落地——镜中女子现原形时，鳞片就有这纹路。
"可是又做噩梦了？"王生替她理鬓发。
她望着他的关切，摇头："一起吃吧。"
王生坐下揭开食盒，银耳羹甜香漫出。"阿生，明日陪我去城隍庙吧。"
"好。"
月光漫过青瓦，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白薇薇摸枕下手机，屏幕暗了，只剩一点幽蓝的光，像镜中女子的眼睛。
三日后，陈府牡丹开得正好。白薇薇站在花架下，望王生嵌最后一块青石板——他说"往后雨天，你不用踩湿鞋"。她垂眸望他微驼的脊背，想起镜中画面：三百年前雨天，素衣女子替她挡雷火，自己魂飞魄散。
"阿薇，在想什么？"王生直腰揉她发顶。
她抓他手腕："阿生，若有来生......"
"没有来生。"他将她护在身前，"今生的债，今生还。"
她笑，靠在他肩上，摸袖中碎镜——镜面裂着蛛网纹，仍透幽蓝。昨夜镇压镜灵时，镜中女子说："你毁镜子也没用，妖丹是我种下的根。"
"阿生，若我本就是个错误呢？"
"你是我陈王的妻子，是阿薇，这就够了。"
更夫梆子声惊起寒鸦，白薇薇望王生腰间玉牌——是她用妖丹挡灾时，他硬塞的，内侧刻"平安"，贴着他心口暖如团火。
入夜，白薇薇翻书时，妖灵手机突然震动。她触屏幕，弹出段影像：玄色道袍老者持桃木剑对镜中女子冷笑："镜灵，你种下的妖丹，终是反噬了你。"
镜中女子尖叫："道士！你毁我计划......"
"三百年前你诱我封印狐妖元神，如今残魂也配谈计划？"老者将桃木剑刺入镜面。
画面扭曲，她的脸出现在镜中，与镜灵重叠。老者声音混电流："宿主，你体内妖丹是我用狐妖元神炼的，想活命，就用你记忆换她一线生机。"
她按关机键，喉间泛苦。王生推门进来，提灯笼替她掖被角："又熬夜了？"
她将手机递他："阿生，你看这个。"
王生触屏幕一颤，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