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的剑,还是这么不经用。”白薇轻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飘到巷尾,指尖捏着片刚从夏冰发间掠下的碎发,“你该知道,王生现在满脑子都是佩蓉的病,就算你把我的真身摆在他面前,他也只会以为是你嫉妒发狂。”
夏冰气得浑身发抖,正要追上去,却被庞勇按住肩头。“她在激你。”庞勇的刀鞘重重磕在地面,“王府墙头上的符咒是新换的,显然有人帮她遮掩妖气——这太原城里,藏着不止一个妖。”
此时的王府内,白薇正跪在佩蓉床前,将一碗泛着绿光的药汁喂到她唇边。佩蓉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脖颈上却隐约浮现出几片青灰色的鳞片,被领口巧妙地遮住。
“夫人再忍忍,”白薇的声音柔得像棉花,指甲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悄悄变长,“喝了这碗药,王大人就不会再愁眉苦脸了。”
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白薇瞬间收回手,转身时已换上担忧的神色。王生提着药包进来,眼底的红血丝比昨日更重:“佩蓉怎么样了?我寻到个西域来的郎中,说有祖传的秘方。”
白薇接过药包的瞬间,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手腕。王生猛地一颤,竟在她眼中看到了佩蓉的影子——那个在沙漠里为他挡箭的佩蓉,此刻正浑身是血地望着他。
“大人怎么了?”白薇故作关切地凑近。
“没什么。”王生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却没注意到,白薇藏在袖中的手,指甲上沾着的绿光正一点点渗进他的皮肤。
三更的梆子敲响时,夏冰和庞勇正蹲在王府后厨的柴房里。夏冰将一张符咒贴在墙壁的砖缝上,符咒立刻显出淡淡的红光——这是她特制的“追妖符”,能感应到妖力残留最浓的地方。
“这边。”庞勇突然拽住她,指向柴房角落的水缸。缸底沉着个铜盆,盆底刻着的阵法竟与夏老笔记里记载的“换魂阵”一模一样,只是阵眼处嵌着的,不是玉石,而是三枚带血的指甲。
“是佩蓉的!”夏冰认出那指甲上熟悉的梅花纹样,正是陈老爷送的生辰礼,“她在偷换佩蓉的精气!”
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两人冲出柴房时,正撞见白薇提着个血淋淋的布包,从西侧的角门溜出来。布包里的东西在挣扎,发出细碎的呜咽,像极了女子的哭声。
“站住!”夏冰的剑直刺过去,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黑影挡住。那黑影穿着王府侍卫的服饰,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掌心拍出的妖气竟比白薇还要浓烈。
“是你。”庞勇的刀瞬间出鞘,“三年前在沙漠里救走沙匪头目的,就是你这张面具。”
面具人不答话,只是挥掌逼退夏冰,给白薇留出逃窜的空隙。白薇跑到巷口时,突然回头冲王生的卧房方向望了一眼,眼中竟闪过一丝迟疑。
就在这时,卧房里的王生突然惊醒。佩蓉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正背对着他梳头,铜镜里映出的脸,一半是佩蓉,一半却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
“佩蓉?”王生的声音发颤。
镜中的人影缓缓转身,脖颈上的鳞片已蔓延到脸颊,唯有那双眼睛,还留着佩蓉的温柔:“生哥,你看我好不好看?”
王生猛地后退,撞翻了桌边的药碗。碗碎的瞬间,他袖中突然滚出个东西——是白薇方才塞给他的香囊,此刻正冒着黑烟,里面掉出的不是香料,而是一撮灰白色的粉末,落在地上竟化作无数细小的蛆虫。
与此同时,夏冰的剑终于刺穿了面具人的咽喉。面具落地的刹那,露出的竟是太原知府那张肥头大耳的脸,只是他的七窍里,正不断涌出青黑色的粘液。
“救……救我……”知府的嘴唇翕动着,指向王府深处,“她把佩蓉的魂魄……锁在……”
话没说完,他的身体就化作一摊黑水。夏冰这才发现,他的后心插着枚银针,针尾刻着的,正是白薇常用的缠枝莲纹样。
“不好!”庞勇突然冲向卧房,“她要的不是精气,是佩蓉的身份!”
卧房里,白薇已经褪去了丫鬟的装扮,正穿着佩蓉最喜欢的那件石榴红裙,对着铜镜描眉。镜中的她,脸正一点点变成佩蓉的模样,只是眼底的妖光藏不住。
“王郎,”她转身时,声音已与佩蓉无二,“你看我像不像她?”
王生举着剑的手在发抖,他望着床上昏迷的“佩蓉”——那张脸分明是白薇的,此刻却紧闭双眼,嘴角挂着解脱般的微笑。
“你到底是谁?”
白薇抚上自己的脸颊,指甲深深掐进皮肉,渗出血珠:“我是栩栩啊,那个在山洞里被你救下的栩栩。你说过要娶我,却把我忘了……”她突然尖啸一声,周身爆发出浓烈的妖气,“现在我变成她,你是不是就能爱我了?”
夏冰的剑及时刺穿了她的肩胛。白薇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夏冰手中的剑,剑身上沾着的血正冒着白烟——那是她藏在佩蓉体内的妖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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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