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惊雷劈在白薇薇心头。她想起被封印在昆仑冰洞时,那些反复出现的噩梦:爹娘浑身是血地将她塞进阵法,嘴里喊着“守住核心,别信降魔司”。原来那些不是噩梦,是她被强行抹去的记忆。
“夏老当年是降魔司的监斩官,”庞勇继续道,“他觊觎核心里的力量,才联合你那被仇恨冲昏头的‘姐姐’,布了这三百年的局。佩蓉脖颈上的朱砂痣,是用你的心头血养的,只要你魂飞魄散,她就能继承你爹娘的妖力。”
白薇薇突然想起破庙里那道射向自己的冷箭——佩蓉的弓明明瞄准的是她的心脏,却在最后一刻偏了半寸,射穿了她的尾巴。原来那不是失手,是佩蓉潜意识里,还留着一丝当年拽着她衣角哭喊的情谊。
“王生呢?”白薇薇的声音发颤。她能感觉到王生心口那股暖流正在消散,那是她最后渡给他的妖元,若妖元耗尽,他会被镇魂阵的反噬撕碎。
“他拿着核心碎片去了青石镇旧址。”庞勇转身往密林深处走,“夏老虽然被阵法困住,但降魔司的追兵已经到了太原。我们得赶在他们之前,启动完整的镇魂阵。”
白薇薇犹豫了一瞬,看了眼王生离去的方向。雪地里的脚印已经淡了,却像刻在她心上。她纵身跃上庞勇的肩头,狐尾扫过他黑袍下露出的半截锁链——那锁链上的符咒,和昆仑冰洞的封印一模一样。
“你被降魔司锁了三百年?”她突然明白。
庞勇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我欠你爹娘的,该还了。”
太原城外的官道上,王生捂着心口踉跄前行。银簪在他怀里发烫,簪头的桃花纹路正一点点剥离,化作流光往青石镇的方向飞。他知道那是镇魂阵的核心在召唤,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夏老的狼妖内丹碎片还在他体内作乱,每走一步都像有刀在剜心。
“王大哥!”佩蓉追上来,手里攥着那半枚断簪,掌心被簪尖扎得全是血,“我知道错了……你让我跟你一起去!”
王生没回头。他想起白薇薇最后消散时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恨,只有释然。或许有些债,注定要自己还。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破空声。数十支淬了魔气的箭射来,箭簇上的符咒正是夏老的手笔。王生猛地转身将佩蓉护在身后,银簪突然从他怀里飞出,在他身前凝成道光屏。
箭支撞在光屏上炸开,露出后面穿着降魔司制服的追兵。为首的人举着令牌,令牌上的狼头印记在阳光下泛着绿光——那是夏老的亲传弟子,手里还提着个奄奄一息的人。
是夏冰。
他的降魔杵被掰成两段,琵琶骨上穿着铁链,看见王生时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别信庞勇!他才是……”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
佩蓉突然抓住王生的手腕,她脖颈上的朱砂痣正在变黑:“夏冰说得对!庞勇当年就是叛徒!是他把你爹娘的兵书献给降魔司的!”
王生的心猛地一沉。他看着佩蓉掌心那半枚断簪,突然发现簪头的桃花纹路里,藏着个极小的“勇”字。
雪又开始下了。白薇薇蹲在庞勇肩头,看着远处光屏后的王生,突然想起他在破庙递给自己的那块饼。那时的雪也这么大,他说“姑娘别怕,有我在”。
而此刻,她听见庞勇低声念起了启动镇魂阵的咒语。那咒语的语调,和她爹娘当年在阵法前念的,一模一样。
远处的王生似乎也听见了,他突然转身往青石镇的方向狂奔,银簪的光屏在他身后寸寸碎裂。
白薇薇的狐尾缠上庞勇的脖颈,尖牙抵在他的动脉上:“你到底是谁?”
庞勇的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黑袍下的锁链突然绷直,上面的符咒亮起红光:“我是来帮你爹娘完成最后一步的——用王生的血,献祭镇魂阵,彻底摧毁降魔司啊。”
他肩头的白狐猛地睁大了眼。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感觉到王生的妖元在消散——那不是反噬,是庞勇在通过银簪,一点点抽走王生的精血。
而青石镇的方向,正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镇魂阵,已经启动了。
青石镇旧址的镇魂阵已彻底苏醒,血色光纹在雪地里蔓延,像无数条猩红的蛇,正贪婪地吞噬着周遭的一切。王生被光纹缠在阵眼中央,银簪悬浮在他头顶,不断抽离他心口的温热——那是白薇薇留下的最后一丝妖元,此刻正化作维系阵法的燃料。
“为什么……”王生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看见庞勇站在阵外,黑袍被光纹掀起,露出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形状竟与镇魂阵的纹路如出一辙。
“因为只有你的血,能激活核心里的‘灭魔印’。”庞勇的声音带着种近乎癫狂的平静,“你以为你爹娘留兵书给你是为了什么?你是云家最后的血脉,是天生的阵眼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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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猛地睁大眼。云家?那个传说中早在百年前就被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