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抓起沈砚之的铁链,将他拖到浮生面前:“你说你是我娘的师兄,那你告诉沈砚之,他小时候戴的长命锁,背面刻的‘浮生’二字,是谁写的?”
沈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那长命锁是母亲亲手给他戴上的,他一直以为“浮生”是佛经里的词,此刻被白薇薇点破,才惊觉那字迹与眼前男人的笔迹如出一辙。
“够了!”浮生突然嘶吼,掌心弹出把淬毒的匕首,直刺白薇薇心口,“既然你非要查,就去陪你娘吧!”
白薇薇早有防备,骨笛横扫,将匕首挡开。两人物品相碰的瞬间,笛孔里突然掉出粒黑色的东西——是从那半块桂花糕里抖落的,形状像极了蛊虫的卵。
“这是‘同心蛊’的卵!”沈砚之突然喊道,他在《蛊经》里见过记载,“需两情相悦者精血共养,若一方背叛,另一方会肠穿肚烂!”
白薇薇的心脏像被攥紧。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曾死死攥着块桂花糕,指缝里挤出的血把糕点染得发黑——原来那不是被毒杀的痕迹,是同心蛊反噬的征兆!
浮生的匕首“哐当”落地,他捂着肚子蜷缩在地,嘴角溢出黑血:“林氏当年为了护我,故意让沈老夫人以为她背叛了我……这同心蛊,是她主动要种的!”
“护你?”白薇薇的骨笛抵住他的咽喉,“那她被灌穿肠蛊时,你在哪?!”
“我在毁沈家的密信!”浮生咳出的血溅在笛身上,“那些信里记载着沈家与敌国的交易,还藏着打开国库的暗号!林氏说,只有让他们以为我死了,才能保你周全……”
他突然抓住白薇薇的手腕,将半枚玉佩塞进她掌心——那玉佩与沈砚之咳出的半枚严丝合缝,拼成朵完整的曼陀罗。“这是打开国库的钥匙,也是你娘留给你的生路!”
塔外传来沈老夫人的尖叫:“放火烧塔!别让妖女带着秘密跑了!”
火光顺着门缝窜进来,白薇薇看着手中的玉佩,突然想起母亲锦裙夹层里的字条:“薇薇,若见曼陀罗合璧,速将密信交予镇北王——你爹的旧部在那。”
爹?!
白薇薇的瞳孔骤缩,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父亲。
浮生挣扎着指向沈砚之:“他爹当年为了抢《蛊经》,杀了你爹!林氏嫁入沈家,就是为了报仇!”
沈砚之的脸色比火光还白:“不可能!我爹是忠臣!”
“忠臣会私藏敌国密信?”白薇薇一脚踹开他,骨笛的符咒突然全部亮起,塔壁上的密信在火光中显露出新的字迹——“镇北王长子林战,于二十年前被沈毅所杀,其妻林氏携女潜伏沈家”。
林战……是她爹的名字?
骨笛突然发出悲鸣,笛孔里喷出的血雾凝成母亲的虚影,虚影指着浮生,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唯有眼角不断淌下血泪。
“娘!”白薇薇伸手去抓,虚影却化作无数蛊虫,一半扑向浮生,一半冲向沈砚之。
浮生突然狂笑,任由蛊虫钻进伤口:“林氏!你到死都护着他!可你女儿现在信我了!”他从怀中掏出个烧焦的香囊,里面的桂花干与白薇薇那半块糕点的味道一模一样,“这是你当年说要留给孩子的,里面藏着镇北王的兵符!”
沈老夫人的火把已经扔了进来,塔内的木梁开始噼啪作响。白薇薇攥着兵符香囊,看着在蛊虫中挣扎的沈砚之,又看看浮生胸前那枚与母亲同款的玉佩,突然明白——
母亲的棋局里,从来没有绝对的好人,只有必须完成的复仇。
而她手里的骨笛,此刻正发烫,笛身的符咒拼出最后一句话:
“杀浮生者,得《蛊经》全卷。”
火舌舔上白薇薇的红衣时,她突然举起骨笛,不知道该刺向哪个方向。沈砚之的哀嚎、浮生的狂笑、母亲虚影的哭泣,在火光中交织成一张巨网,将她困在二十年前那场用鲜血铺就的阴谋里。
火舌卷着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白薇薇的骨笛突然自行悬浮,笛孔里飞出的血线缠上沈砚之的铁链——那是母亲当年给铁链下的“血契咒”,唯有她的血脉能解开。
“咔哒!”铁链崩断的瞬间,沈砚之的手腕露出块月牙形胎记,与白薇薇心口的印记完美重合。
“这是……双生胎记?”浮生的瞳孔骤缩,呕出的黑血里浮出枚青铜令牌,“沈毅当年偷换了婴儿!你才是沈家的嫡子,白薇薇是镇北王的亲女儿!”
白薇薇的骨笛猛地转向沈砚之,笛身的符咒疯狂闪烁:“我娘早就知道?她让我恨错了人?”
“不!”沈砚之扑过来想抓她的手,却被火墙挡住,“我娘临终前塞给我块碎玉,说‘薇薇是你亲妹’!她让我护着你,哪怕……哪怕被你恨一辈子!”
他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纹着朵桃花,正是当年白薇薇插在沈砚之发间的那朵。“这是我十五岁时纹的,我知道你恨桃花,可我……”
话没说完,浮生突然掷出匕首,直刺沈砚之的心口:“别信他!沈家人的话全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