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击艇一时失去目标，其中一艘甚至撞上了突起的海底岩柱。
但领头的黑色潜水器，明显比其他大一号，穿透光幕继续追击。
俞洋能看到驾驶舱里卡尔狰狞的面容。
“他疯了！”俞洋喊道，“这样下去会同归于尽！”
莱恩按下通讯器：“海渊，我们需要'利维坦'支援。”
通讯器传来模糊的回应，接着是一段低频声波，几乎超出人类听觉范围。
但俞洋能"听"到——那是一种召唤。
深海突然沸腾起来。
一个庞然大物从潜水器下方升起，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个追击舰队。
俞洋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生物。
一个体长超过百米，形似鲸鱼却有六对发光鳍肢，头部覆盖着骨板构成的天然装甲。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俞洋喃喃道。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莱恩轻声说，“眼前这个就是我们最成功的基因重组成果。代号'利维坦'，海洋的守护者。”
巨兽发出一声震撼海洋的鸣叫，追击艇纷纷转向逃离。
只有卡尔的潜水器继续前进，发射出某种脉冲武器。
光束击中利维坦的侧腹，造成一片焦黑。
利维坦痛苦地翻滚，尾部扫过卡尔的潜水器，将其击飞数百米撞向海底山壁。
爆炸的火光短暂照亮了深海，随即被无尽的海水吞噬。
“卡尔，我的儿子。”莱恩的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悲伤。
潜水器继续向安全区域前进。
俞洋看向医疗舱，程海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但那条变异的手臂仍然触目惊心。
“他会好起来吗？”俞洋轻声问。
莱恩沉默片刻：“身体上的伤可以治愈，但基因层面的改变，不可逆转。他将永远介于两种形态之间。”
“两种形态，”俞洋突然想到什么，“就像我？”
莱恩摇头：“不，俞洋。你的转化是设计好的，从出生就编码在你的DNA中，程海的则是强行拼凑的模仿品。但也许，”他若有所思，“也许这正是进化的下一步。不是纯粹的水生人类，也不是纯粹的陆地人类，而是能够自由跨越两个世界的桥梁。”
潜水器开始上升，前方水域逐渐变亮。
透过越来越浅的海水，俞洋看到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穹顶结构，内部隐约可见建筑和灯光。
“欢迎来到海渊，”莱恩说，“人类最后的希望之城。”
随着潜水器进入穹顶下的气闸舱，俞洋意识到，他的生活、他的认知、他的一切都将从此改变。
而程海。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将与他共同面对这个新世界。
排水程序结束后，舱门打开。
一群蓝皮肤的"新人类"站在平台上等候，表情既好奇又敬畏。
俞洋这才意识到，在他们眼中，他这个能够自由选择形态的"混合体"，或许才是真正的未来。
医疗团队推着悬浮担架上前，小心地将程海移出潜水器。
令俞洋惊讶的是，程海的眼睛此时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老...俞...”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俞洋握住朋友的手，那只还未变异的手：“我在这儿，程海。我们安全了。”
程海嘴角微微上扬，又陷入昏迷。
医疗主管，一位蓝皮肤女性检查了读数：“他会活下来的。而且他的适应能力惊人。也许能成为第一个成功的自然混合体。”
俞洋跟着医疗队走向海渊内部，穿过透明的长廊。
阳光透过海水和穹顶过滤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远处，城市的轮廓逐渐清晰——不是简陋的漂浮平台，而是真正的水下大都会，融合了前文明的科技和新人类的智慧。
俞洋有些激动这就是未来的世界吗，但是他又有些迷茫，这个世界是人类所真正需要的吗？
“有很多问题，对吗？”莱恩走到他身边。
俞洋点头：“首先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程海？”
“因为世界正在改变，”莱恩指向穹顶之外，“漂浮城市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未来在这里，在海洋与陆地的交界处。我们需要像你和程海这样的桥梁，能够理解两个世界的人。”
他们来到一个观景平台，整个海渊尽收眼底。
城市呈螺旋状向下延伸，中心是一座发光的塔状结构，与俞洋在基因库看到的如出一辙。
“量子能源塔，”莱恩解释道，“我们共有七座，分布在全球各大洋。足够为整个人类文明提供清洁能源——如果我们能找到和平共享的方式。”
俞洋想起新亚特兰蒂斯日益紧张的资源争夺，漂浮城市之间为了一块可种植平台爆发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