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停下来，意识到什么。
“等等，你说，你们监测我很多年了？是你们引导我发现那个基因库的？”
莱恩点头：“声纳信号是我们故意放出的，深海之眼也在寻找我们的基地，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引路人。”
俞洋感到一阵愤怒：“你们利用我！把我和程海当诱饵！”
“我们给你真相，”莱恩平静地说，“同时也给了你拯救更多人的能力。”
他指向俞洋脖子上的鳃缝，“你现在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深度可达500米。血液循环和体温调节系统也已经优化，这是你父亲毕生研究的成果。”
俞洋走向透明墙壁，看着外面游过的深海生物。
他感到一种奇怪的亲近感，仿佛能够理解它们的运动轨迹。
更不可思议的是，当他集中注意力时，竟能"听"到远处鱼群发出的声波信号。
这怎么可能！
如果人类都变成新人类，岂不是不再害怕日益上涨的海水！
但是，如果选择成为新人类，那么他们有可能一辈子就要生活在水里了。
那么他们还是人吗？
这一刻，俞洋有些迷茫了。
“不要担心，适应过程需要时间。”莱恩走到他身边。
“但你的基因已经准备好了。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中——留在这里寻找真相，或者冒险去救你的朋友。”
提到程海，俞洋没有犹豫：“告诉我怎么找到深海之眼。”
三小时后，俞洋站在海渊基地的边缘出口，身上穿着一件贴身的蓝黑色生物护甲，据莱恩说是用改造过的鲨鱼皮制成。
他的装备包括一个声波定位器、一把利用高压水射流作为弹药的手枪，以及一枚植入耳后的通讯芯片。
“记住，你的鳃功能还不完善，每隔两小时需要回到水面换气，”莱恩警告道，“而且深海之眼的主基地有电磁屏障，通讯芯片会失效。”
俞洋点头，测试着护甲的活动性。
它像第二层皮肤一样贴合，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为什么帮我？”他突然问道，“你们完全可以强行留住我。”
莱恩的嘴角微微上扬：“因为你父亲曾说过，自由意志是人类最珍贵的特质，即使是我们这样的'新人类'也不该剥夺它。”
他递给俞洋一个小型数据芯片，“这里面有深海之眼基地的结构图和程海的定位信号。我们的人在他身上植入了追踪器，就在你们第一次来的时候。”
俞洋接过芯片，插入护甲手腕处的读取槽。
全息地图立刻投射在他眼前，显示出一个位于海底峡谷边缘的庞大建筑群，其中一个红点不停闪烁。
“他还活着！”俞洋心跳加速。
“信号很弱，可能受伤了，”莱恩警告道，“而且深海之眼的首领，他们称他为'收割者'。他可不是普通人，曾经他是我们中的一员，后来背叛了诺亚计划，认为应该用技术控制而非拯救人类。”
俞洋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我该怎么回来？”
“找到程海后，按定位器上的这个按钮，”莱恩指向一个蓝色符号，“会有一艘侦察艇接应你们。但记住，一旦暴露，不要指望任何支援。海渊的位置必须保密！”
随着气闸舱门打开，冰冷的海水涌入。
俞洋深吸一口气，惊讶地发现自己真的能在水中呼吸。
鳃缝自动张开，过滤着水中的氧气。
他向前游去，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流畅自然。
离开海渊的光照范围后，深海陷入绝对的黑暗。
俞洋激活了护甲的生物荧光标记，微弱的蓝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刚好足够看清周围几米的范围。
声波定位器在脑海中构建出前方的地形图，奇妙的是，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仿佛他天生就具备这种能力。
游了约莫半小时，前方出现一片海底热泉区，高温喷口周围聚集着奇特的生态系统。
根据地图显示，深海之眼的基地就建在热泉区后方的人工洞穴中。
绕过热泉群时，俞洋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一群闪着电光的深海鳗鱼将他当成了入侵者，释放出警告电流。
护甲吸收了大部分电力，但仍有少量穿透，让他肌肉短暂痉挛。
奇怪的是，痛苦很快转化为一种奇特的愉悦感，仿佛他的神经系统被重新编程，能够从电刺激中获得能量。
“这也是改造的一部分吗？”他自言自语，声音在水中形成一串气泡。
接近基地外围时，俞洋关闭了所有光源，依靠声波探测前进。
深海之眼的基地比想象中庞大，主体结构嵌在海底山壁中，延伸出数个半球形观察舱和对接平台。
武装巡逻者驾驶着小型潜水器在外围巡视，探照灯划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