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孢子聚合体表面光点紊乱,如同纷争中渺小的恐惧。
代表星猎族的战士双手抱胸,头盔下的眼神如同冰冻的锋刃。他面前投射着族人疯狂自毁的影像碎片。
中央星图上,代表尘眠古陵的白光轮廓边缘,空间突然被撕裂出另一道深邃裂缝!裂缝中缓缓浮现一座完全由凝固空间流浆构成的巨殿之影——“万寂帝者”!其构筑巨殿的每一滴流浆都在永恒搏动,释放着对一切“确定性结构”的消磨渴望。
紧接着,第三片星域光芒扭曲——一片由无数破碎时间线缝合而成的“悲啼星云”深处,巨大的引力透镜焦点中,一道身影缓缓凝聚。她的存在无法以形态描述,周身笼罩着将一切物质拉向时间终极悲鸣的迟暮引力——“永哀帝者”!其辐射的波动甚至扭曲了堡垒星图,周边数个星区的色彩瞬间黯淡老化!
一个,又一个……尘封在壁垒晶核最深处的“帝纪源录”中的名字在宇宙各个角落被点亮!他们如星辰般冰冷悬浮,其光芒之间自然延伸构建起一条横跨星海的璀璨光带——帝者之轨!其内部流转的并非能量,而是不同却同样超越凡俗认知的宇宙真理烙印。荒阙的解构之问;万寂对永固形态的消解之叹;永哀对时间终点的悲悯挽歌……
星图下方,一道散发着浓郁原始混沌气息的墨绿光晕缓缓凝聚——代表星火联盟的核心意志标记。标记深处,“平衡”的符号轻微闪烁。在帝者之轨那蕴含至高理念与冰冷的压迫下,这凝聚了无数生灵期望的印记,渺小得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孤灯。
议会环殿的嘈杂在帝者之轨的璀璨与压迫下陷入窒息般的寂静。星痕使徒强忍着灵魂被多重帝威烙印的剧痛,努力维持星图。星猎族代表的指关节捏得发白。艾瑞克特大使的叠影凝固如一尊银雕。
子墨缓缓抬手,指尖在星图台冰冷的金属表面轻轻划过。一条微弱却清晰的银色轨迹在帝者之轨下方缓缓延伸,联结荒阙的白光核心与星火的墨绿标记。另一道银轨以同样决绝的姿态刺向万寂的流浆巨殿;第三道则艰难地穿过时空乱流探向永哀的迟暮焦点……
轨迹尽头没有战书,没有请求。只有一道源自星痕基石最深处、被双生韵律浸染的无形问询,无声地沿着那三道临时法则刻轨传递:
归途于秩序与混沌之间……你们所见的宇宙之极……是否……永恒唯一?
巨大的环形星图悬在寂静的指挥厅中央,帝者之轨的光华流转不息。荒阙核心的冰冷白光微微震颤了一下;万寂的流浆巨殿表面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永哀星云边缘那不断剥落的老化光晕似乎凝滞了一瞬。星痕基石的墨绿标记依旧闪烁着平衡的微光,在众帝者的映照下显得无比渺小,却又如此清晰——仿佛一粒初生的露珠倔强地映照着整片星河。
没有回答自光轨传来。寂静中只有帝者威压的冰冷潮汐无声拍打着壁垒晶壁,留下细微却令人心悸的震颤余韵。那三道由子墨意志强行刻画的问询之轨,正艰难地抵抗着众帝者自然散发的法则斥力场,维持着星火联盟与旧日存在之间这岌岌可危的桥梁。每一个瞬间,这条连接着两个时代的细弦都在无声呻吟。联盟成员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绳索,缠绕在那些星图影像上——荒阙核心是否爆发出冰冷的审判寒流?万寂巨殿的流浆是否溢出消融星图的波动?亦或永哀的悲意化为淹没星辰的哀歌?无人知晓。
壁垒主炮阵列在指令下微微调转炮口角度,精准校准在法则刻轨边缘;幽凰的净化光焰亦无声盘旋,悬在墨翼主数据库阵列之上——非为进攻,而是为在帝者之轨任何一个节点骤现异变时,以牺牲星图观测为代价强行切断桥梁,保护堡垒核心法则构型不被瞬间瓦解。
寂静仿佛要冻结成永恒。荒阙核心的白光在持续的微弱振荡中,其边缘缓缓剥离出几片细微的纯白雪花状物质——非冰非晶,形态复杂到令人目眩神迷。它们在寂静的星尘中悠然漂浮着,轨迹却如受到感召般,精准地循着子墨刻画的星轨印记,无视光年阻隔,轻盈地朝着星痕堡垒的方向旋舞而来。万寂的流浆巨殿深处,那些粘稠的、足以熔解星河的空间流浆表面泛起几颗细微气泡,气泡内部凝固着某种非欧几里得几何构成的符文微尘,同样无声地汇入流向堡垒的星轨。最遥远的永哀领域,一缕几乎不可察觉的迟暮灰烬从她那不断蒸发的衰老星云边缘飘出,灰烬内部裹挟着几粒晶莹的、如同冻结泪滴的永恒熵晶,沿着那穿越时空漩涡的细丝轨迹穿梭……每一点微光都蕴含着帝者本体结构无法分割的思维碎片,一个悖论的几何体、一滴解构本源的泪、一粒时间的砂砾——无声的答复正以超越言语的方式穿越帝道。
堡垒内部,星痕使徒们构建的集体心智屏障在那些跨越时空的“真理碎片”逼近堡垒晶壁界域的瞬间发生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