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冷冰冰一挥手,两个白衣侍从已上前,恭敬却不容置疑地将我 “请” 出了大门。
山风卷起落叶打在脸上,正当我望着云海叹气时,身后传来衣袂飘动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位中年男人快步朝我走来,他冲我抱拳说道:“在下白冥锋、”
我见他月白色长衫下摆沾着些许泥土,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白大哥有什么事?”
“实不相瞒。”
白冥锋说道:“白老太正是家母。”
我一怔:“你是小刺猬的?”
白冥锋回答说:“小刺猬是家兄的女儿,我是她叔叔。”
我恍然。
白冥锋跟着说道:“家主并非不近人情,前些日子在玄冥洞,他遭蛊修偷袭,险些丢了性命。所以,他才不想掺和同胡家的恩怨。”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继续说道:“多亏慧远高僧以佛门符术护住心脉,日夜诵经助他疗伤。说来也奇,家主不仅伤势痊愈,还借此勘破瓶颈,突破了境界。只是这突破后需稳固修为,实在不宜再生事端。”
“今晚白家所有族众加上弟马都要为家主护法,助他破镜。一旦白家主破镜成功,法力大增,在五大仙家里的地位无疑大大提升,那时候才能在胡云夷光面前要人。”
我缓缓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是我错怪他了。虽然我是悲堂弟子,但白老太太与我有恩,我也亲口答应她会照顾小刺猬的,小刺猬我一定救出来。”
白冥锋感动道:“多谢小兄弟。”
“既然如此,”我说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待白家主冲破玄机,我们再一同去找胡云夷光算账。如果明天你们这些亲戚还不管小刺猬,那么我管,拼了性命也要管。”
白冥锋颔首:“也好。”
当晚,我便留在了白家府邸里,被白冥锋安排在了花厅。
他们对我的招待不错,吃了饭还有优质清茶款待。
晚上的时候,白家弟子都去护法堂为白烬芒,空荡荡的宅邸里没几个留守。
我百无聊赖的干坐着,无所事事。
月光被厚重云层吞噬,垣甲山外殿的铜灯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
我坐在椅子上,正昏昏欲睡。突然檐角风铃突然剧烈摇晃,却没发出半点声响,仿佛被无形的手捂住了嘴。
有道黑影从青瓦上掠过的瞬间,我几乎是本能地睁大了眼睛,闻到有股腥气撞进鼻腔,我眸光骤然收紧,顺着气味走了过去。
青砖缝隙间蜿蜒的血线如赤色藤蔓,顺着转角处斑驳的影壁墙根爬来。月光穿透垂落的紫藤花串,在白衣弟子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投下细碎银斑。
他的广袖仍保持着前扑的姿态,染血的指尖深深抠进青石板,喉间两个对称的细小血洞正不断涌出暗红血泡,混着急促的气音咕嘟作响,像被刺破的皮囊在漏风。
这时候,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那个行凶的黑影正欲逃窜,身影很熟悉,耳后还有撮白毛,正是那天在老金沟里咬伤了我的小白狐。
冤家路窄,没想到又在这里见面了。
此刻它褪去楚楚可怜的模样,尾巴在身后炸开,尾尖缠绕着漆黑的妖火。
现在的我也看清楚了,其实它不过是长得小,早已成年,且非常狡黠恶毒。
“站住!” 我怒吼着追去,唤出屠灵刀划破夜幕。
小狐狸回头露出尖牙,猩红的竖瞳里映着我的身影,那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它灵活地钻进回廊,爪子在青砖上抓出刺耳的声响,身后还跟着五个蒙着黑纱的狐妖。
一路追到后院一座巨大楼宇前,我抬眼一看,匾额上写着藏经阁三个字。
并非只有佛门寺院才有藏经阁,仙门白家多数大家也都有经典存放于此。
藏经阁门前,看门弟子的短剑正与狐妖的利爪相撞。
我毫不犹豫,挥刀加入战局,湛蓝色的符咒在刀刃燃烧,瞬间将一只狐妖的尾巴斩断。
那小狐狸却趁机绕到弟子背后,利爪直取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我唤出封魂钉,钉身没入它肩头。
小狐狸发出凄厉的惨叫,九条尾巴疯狂甩动,身体一蹿震破窗棂逃走了。
藏经阁是白家重地,即便有重大事情这里也会留守弟子看护,但胡家妖仙突然来犯偷袭,白家弟子死伤惨重,有几个身受重伤的来不及对我道谢,摇响铃铛祈求增援。
然而没有任何守卫赶来,山谷里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胡家一定是有目的的。”
为首的白家弟子捂着伤口对我说道:“劳烦这位小兄弟帮忙去护法堂一趟,通知白家主。”
我点头,正欲离开,远处传来衣袂破空声。我回头,遽然看见竟是胡云夷光身披绣着九尾狐的红袍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一位身披袈裟的和尚。僧人手中的佛珠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