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公子这法子张弛有度,下官完全赞成,我这就去安排。”李譔说完,急匆匆出去找人。黄月英对着图样又端详了一阵,叹道:“阿斗啊,你这小小的脑壳里到底装了多少惊奇?我可还是头一次见到钦仲先生这么佩服别人。”
“月姨你可别夸我了,我这年纪夸多了容易学坏。”刘禅冲月姨打哈哈。
黄月英笑骂:“你这年纪,坏又能坏到哪去?”说到这里神色一黯,叹道:“哎,月姨再怎么疼你,又如何能比得了阿梅?”
刘禅闻言眼圈微红,咧起嘴角强作笑脸:“月姨除了是月姨,还是阿斗的师娘啊。师娘也是娘,将来我娶媳妇,您可得帮我管着新妇。”
黄月英立刻破涕为笑,直笑得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哈哈哈……,你这娃儿,这么小就想着娶媳妇,真是不省心。哈哈哈……”
师娘在荆州笑,后娘在京口可就笑不出来了。
孙尚香回京口已有半月,每天只做一件事——去都督府陪伴小乔夫人。
这乔氏姐妹号称江东绝色,当年双双出嫁于孙周二郎,是何等的风光?哪知繁华过后便是一地凄凉,两姐妹年纪轻轻就都守了寡。这孙郎、周郎既是少年英雄又是大帅哥,可偏偏都还是短命鬼。有缘佳人、无福消受,惜哉、痛哉。
孙尚香自幼便与孙策和周瑜最相得,对两位嫂嫂更是亲近,从来也没把二乔当外人。遭此变故,彼此又都有心理需要,与小乔的关系亦愈加紧密。
“小妹,都说不用日日来陪了。公瑾走了,日子还得过不是?你有事便忙去,我自己理会得。”小乔一身素服、不施粉黛,却似清晨的露珠,透明的让人心疼。
“姐姐,你是嫌我烦么?我能有何事,只盼能多与你说些话。公瑾、公瑾这事透着诡异,我绝不会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放过。”孙尚香冷静下来以后,对周瑜之死的疑点还是无法释怀。
“唉——,这话休再提起。人都不在了,放不放过又有何区别?我现下只想把三个孩子拉扯大,旁的都不在意。”小乔说的很平静,确是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
孙尚香点点头,没有接话。自己要追查那是自己的事,有什么必要非得搅合这孤儿寡母的生活呢?小乔夫人能够释怀,未尝不是件好事。
两人闲聊几句,小乔便去安顿孩子。孙尚香独自离了周府,回自己的郡主府去。路过码头,忽见有船队靠岸,规格还不小。命人一打听,却是孙乾奉刘备之命前来出使的船队。
听说是荆州来的船,孙夫人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将军夫人的身份。心想该不会是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派人来接自己了吧?按说不能,嫁过去这么久,俩人满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哪来的夫妻情分呢?
孙夫人这回还真想错了。
虽说孙乾此来的真正目的是讨要江陵,但这种事怎能摆在台面上说?故而当真是打着接回夫人的旗号而来。至于真实目的,那只能暗箱操作。
孙刘既已联姻,名义上便是一家人。孙乾代表妹夫来访,吴侯当然得给足面子。
于是大摆酒宴款待。
筵席之上,说些抗曹旧事、风土人情,气氛倒也融洽。孙乾是刘备的首席外交官,这些场面司空见惯,故而举止得体、不卑不亢,应对的相当从容。
看看吃喝的差不多了,吴侯孙权知道该上主菜了,开口问道:“左将军遣公佑此来,除了接回舍妹,可还有其他事宜?”
孙乾闻言,赶忙放下酒杯,从袖筒中取出刘备的亲笔信交给从官,呈与吴侯过目。
孙权接过信,展开看罢。心想这刘备倒也直接,拿江夏换江陵,几句话说得清清楚楚,一句虚头八脑的客套话都没有。
“左将军之意,孤已知之。事关重大,待孤与群臣商榷之后,再作答复。”
“吴侯英明,群贤得力,正该如此。下官便静待佳音。”孙乾答应一声,起身施礼告退。
酒喝完了,正事也说了,这筵席也就该结束了。送走了孙乾,吴侯便召集自己的核心智囊们紧急开会,讨论刘备的来信。
“主公,江陵乃荆州重镇,地处要冲,城池坚固。公瑾围困一年才从曹仁手中夺得,岂能轻易交与刘备?若让刘备得了江陵,长江两岸便皆在其控制之下。如此一来,中游之地尽归于备,等于扼住长江咽喉,此事切不可答应!”
张昭是江东第一文臣,又一向讨厌刘备,故此不管旁人,第一个出言反对。
孙权闻言不置可否,又问其他人的看法。张纮开口应道:“子布之言虽善,然江陵虽好,于我江东却是险地。物资转运皆需经过江夏,一旦被截断则立刻成为死地。昔日范雎劝秦昭王,越韩、魏而攻强齐,此失计也。少出师则不足以伤齐,多出师则害于秦。不如远交而近攻,得寸则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也。以此度之,与其耗费钱粮去维持一个吞不下的江陵,倒不如换一个吞得下的江夏。吾以为可以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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