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支书,您好!”江春生赶紧伸出手,态度谦和。
陈支书已站起身,身高显得比江春生要矮半个头。他的脸上带着村干部惯有的、略显矜持的笑容,“江同志,你好你好!年轻有为,真是年轻有为啊!”陈支书用力握住江春生的手,笑容里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憨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度,“于总可没少在我们村委夸你,说跟你打交道,放心!取土这事儿,关系到给我们村增加耕地,还有修条路,以后可就多麻烦你们了!”
“陈支书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互利互惠,共同把事情办好。”江春生得体地回应,感受到对方手掌的粗糙和力度。
“坐,都坐,别站着说话。”于永斌招呼着,亲自给江春生倒了杯热茶,又给陈支书的茶杯里加入一些开水。白瓷杯里,绿色的茶汤冒着袅袅热气,飘散出浓郁的茶香。
大家坐下来,寒暄几句,话题迅速切入正轨。
“江老弟,这就是按照昨天咱们电话里最后敲定的,整理出来的协议正稿,”于永斌从抽屉里拿出四份装订好的取土协议文本,推到江春生面前,神色认真起来,“一式四份,你先过过目,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的。陈支书今天特意过来,就是一起做个见证。没有异议我们就先盖章了。”他说着将协议文本郑重的递给江春生。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了几分。陈支书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也聚焦在那几份薄薄的纸上。
江春生点点头,拿起最上面一份,神情专注地翻阅起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熟悉的条款,这上面所有的核心条款,江春生已经熟记在心。
一字一句,正是昨天电话里反复确认敲定的内容。江春生逐字逐句,看得非常仔细,确认没有任何文字上的出入或歧义。
陈支书和于永斌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江春生专注的样子,没有出声打扰。
几分钟后,江春生合上协议,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让他进一步从内心深处认可于永斌的处事与做人。“于总,陈支书,协议没问题,完全是按照我们商定的意思,表述得很清楚,你们没有异议了就可以签字盖章。”
于永斌和陈支书对视一眼,也都露出了笑容。
“那就好!”于永斌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陈支书,您看?”
“江同志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你就签字盖章吧。”陈支书也笑着点头,显然对江春生的专业和严谨很认可。
于永斌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每份协议书最后落款页甲方代表的位置,端端正正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他拉开另一个抽屉,拿出一个用红布包裹得方方正正的东西。打开红布,里面是一个沉甸甸的木制印章盒。他小心地打开盒子,取出里面一枚了圆形木质公章,打开桌上的印泥盒。
“来,陈支书,章就由您亲自来盖?”于永斌看向陈支书,客气道。
“你是村长,你来,你来!”陈支书连忙摆手,态度谦让。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于永斌也不推辞,拿起公章,在印泥上仔细地、均匀地蘸满鲜红的印油。他翻开一份协议最后一页的落款处,那里“甲方(盖章)”几个字下方空着。他屏住呼吸,手腕沉稳有力地将公章端端正正地按了下去,然后稳稳提起。
一个清晰、饱满、象征着集体意志和契约效力的红色圆形印章赫然出现在纸上。鲜红的印泥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最后还加盖了骑缝章。
于永斌如法炮制,动作一丝不苟,在另外三份协议的相同位置,都盖上了这枚鲜红的公章。每盖完一份,他都轻轻吹一吹,让印迹干得更快些。四份盖着鲜红公章的协议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江老弟,这就妥了。”于永斌把四份协议推到江春生面前,“你带回去,请钱队长、金队长过目,只要他们那边确认无误,盖上你们工程队的公章,这协议就算正式生效了。你看,要不要搞个正式的签字仪式?请乡里的领导来做个见证?”他征询地看着江春生。
江春生闻言摇摇头:“于老兄,陈支书,钱队长的意思是,咱们这事,重在落实,形式上的东西,能简则简,低调一点更好。把路修好,把工程干好,比什么仪式都强。您二位觉得呢?”江春生说罢,起身小心地将四份协议收拢好,放进随身携带的黑色提包里,
“对对对!钱队长这话在理!”陈支书立刻表示赞同,“实实在在给村里修条好路,比啥都强!搞那些花架子,还麻烦领导,没必要,真没必要!”
于永斌也笑着点头:“行!钱队长和江老弟考虑得周到。那就听你们的,咱们闷声干实事!”
“于老兄,陈支书:回去后我就走盖章流程。不出意外的话,星期一下午就能盖好章,我星期二上午把生效的协议书帮你们送过来。”江春生认真的说道。
陈支书也起身握住江春生的手:“江同志,你们搞的是国家建设,以后在村里有啥难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