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撕心裂肺。浑浊的江流推着小船,紧靠着江边悬崖,飞速向下游的太平溪驶去。江风带着水汽扑面吹来,稍稍缓解了三人身上的燥热和疲惫。
钱队长瘫坐在船舱里,背靠着冰冷的蛇皮口袋,一只手还轻轻的搭在那个装着三角梅老桩的袋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蛇皮袋,脸上是极度疲惫却又心满意足的傻笑,眼神放空,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挖掘和巨大的收获喜悦中。江春生和刘青松也累得够呛,靠在一起,闭着眼睛喘息,任由江风吹拂。
小船劈波斩浪,太平溪小镇那熟悉的轮廓很快出现在视野中。岸边,几个翘首以盼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船还没完全靠稳,岸上就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回来了!回来了!”郑家明兴奋地跳着脚大喊,用力挥舞着手臂。
朱文沁站在最靠近水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手里举着一台海鸥牌双反相机,镜头正对着归航的小船。午时的阳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江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当她的目光锁定船头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如同初阳融化了晨露。她毫不犹豫地按下快门,“咔嚓”一声轻响,定格下小船靠岸、江春生正抬头望来的瞬间。紧接着又连续拍了几张后,大声呼喊道:“春哥!钱叔叔!都快要担心死我们了。”
她清脆的声音穿透了柴油机的噪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和如释重负。
钱霜站在郑家明身旁的另一块石头上 ,脸上也露出了真切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风吹过冰封的湖面,带着一种释然的轻松。她随即也抬起手,朝着船上用力地挥了挥。
小船终于靠上了乱石滩。船主抛下缆绳,郑家明冲上前帮忙七手八脚地拉住、系牢。钱队长第一个跳下船,虽然脚步有些虚浮,但精神亢奋,他迫不及待地吩咐还在船上准备搬运的口袋的刘青松,声音沙哑却洪亮:“小刘,你先上去把双排座开过来。”
“不用不用!双排座我已经开过来了。”郑家明插话说明。
“嗯!家明不错,越来越让我满意了。”钱队长赞扬道。
“嘿嘿嘿!”郑家明笑着得意的看向钱霜,却得到对方一个白眼的回应。
朱文沁脖子上挂着相机,像一只欢快的鸟儿,几步跑到江春生面前,仰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汗水泥污交织的脸:“春哥!累坏了吧?没事吧?刚才担心死我了,郑大哥说再等半小时你们不回来,我们就租一条船去找你们了!”她的关切溢于言表。
江春生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充满活力的脸庞,感受着她目光中的关切,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在脏污的脸上显得格外真诚:“没事,就是有点累。挖到不少好东西。”
郑家明和刘青松已经开始从船上往下搬运蛇皮口袋。钱霜也走了过来,目光扫过那些沾满泥浆和石屑的口袋,最后落在江春生脸上,语气平静而温和:“平安回来就好。午饭都安排好了,就在早上那家面馆,老板特意炖了野味。”
“好!好!”钱队长闻言,肚子立刻应景地咕噜叫了一声,他大笑着,“先把宝贝搬上车,再去吃饭!饿死老子了!”
十个蛇皮口袋被一一搬上岸,堆放在一起,阳光炽烈地照耀着这片小江滩,空气中弥漫着汗水、江水、泥土和柴油混合的气息。
六个人齐心合力的一起把十个蛇皮袋一次性从江边搬上了停在坡上的双排座汽车的货箱。
郑家明和刘青松在钱队长的指挥下,开始用麻绳把七袋宝贝疙瘩牢牢的绑在车厢里。
江春生站在朱文沁和钱霜身边,脚下是坚实的青石路面。他长舒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上游那片高耸入云的峭壁,那里留下了他们征服的痕迹。肩上的酸痛和掌心的水泡火辣辣地提醒着方才的艰辛,但当他目光扫过钱队长那收获满满,极致兴奋难以言表的表情时,瞬间涤荡了所有的疲惫。这沉甸甸的收获,不只是树桩,更是从绝境中夺来的、关于生命韧性的无声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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