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文化馆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参加考试的电大学员。江春生锁好自行车,从提包里取出复习资料,抓紧最后的时间翻看。寒风吹得纸页哗哗作响,他不得不把资料卷成筒状,眯着眼睛记忆那些关键公式和专业术语。
“江春生!”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江春生抬头,看见同班和他走的最近的来自县建筑公司的刘志强正朝他挥手,“复习得怎么样?”
“还行吧。”江春生收起资料,两人一起向考场走去,“是《结构力学》的计算题有点难把握。”
考场设在文化馆二楼的大会议室。江春生找到自己的座位,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当监考老师将试卷传到手中时,他先快速浏览了一遍题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内容基本都在他的复习范围内,似乎并不难。
钢笔在试卷上沙沙作响,江春生全神贯注地解答着每一道题。上午两门考试结束,他和其他同学一起在文化馆院子里吃着自带的干粮,边吃边讨论着考题。
“第三题你是怎么解的?”张建军嚼着馒头问道。
江春生在地上画了个简图:“这道题是简支梁结构……”
下午的考试同样顺利。当最后一科交卷铃声响起时,江春生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一天考完四门功课,虽然疲惫,但心里格外踏实。走出文化馆时,暮色已经笼罩了县城。
自行车轮碾过柏油路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江春生回想着考试内容,确信自己发挥得不错。这半年的用功没有白费,那些挑灯夜战的日子,在今天得到了回报。更重要的是,这次考试增强了他继续学习的信心——原来自己真的能够兼顾工作和学业。
星期一早晨,工程队的办公室还弥漫着周末的冷清气息。江春生正整理着上周的工作笔记,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工程队办公室,我是江春生”他习惯性地自报家门。
“江大哥!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朱文沁清脆的声音,“昨天考试考得怎么样?”
江春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还行,题目都在复习范围内。”
“我就知道你什么都厉害!”朱文沁的声音透着兴奋,“对了,你答应过考完试就带我出去玩的,这次可不能推脱了。”
江春生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出汗。他确实多次婉拒过朱文沁的邀约,现在考试结束了,再没有合适的理由推辞。
“这周末……可以陪你转转。”他犹豫着回答。
“太好了!”朱文沁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那周六晚上先陪我去参加同学聚会吧?!小范围的,都是我的高中同学,地方暂时定在‘富贵园’。”
江春生皱起眉头:“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朱文沁不依不饶,“有两个讨厌鬼老是在我面前炫耀,你得帮我去打压打压她们。”
没等江春生再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他无奈地放下话筒,正好看见王万箐端着茶杯走进办公室,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是不是女朋友的电话?”王万箐吹着茶杯上的热气,“你半年前就答应带女朋友来玩的,到现在还没有兑现呢,怎么?见不得人啊?——不行姐帮你介绍一个,保证漂亮又好。”
江春生想起了离他而去的王雪燕,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解释。
他翻开演讲稿,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再过三天就是交通局的演讲比赛了,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1月16日,星期四。县交通局大礼堂张灯结彩,主席台上方悬挂着“临江县交通系统‘学雷锋、树新风’活动先进事迹演讲比赛”的红色横幅。台下座无虚席,除了交通系统的干部职工,还有来自各单位的代表和地方的媒体记者。
江春生跟在段林副书记、胡主任身后,与李永珍、孙全忠一起走进礼堂,手心微微出汗。他穿着崭新的藏蓝色中山装,显得比平时成熟稳重了不少。胸前的口袋上别着一支钢笔——这是父亲在他十八岁生日时送的礼物。
“别紧张,”胡主任拍拍他的肩膀,“预演时你表现得很好。”
江春生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视着会场。在靠前的媒体席上,他突然看到了陈晓萱的身影。她正低头记录着什么,马尾辫利落地弯在脑后。似乎感应到了目光,陈晓萱突然抬头,朝另一边扫了一眼,她并没有看见江春生所在的方向,然后又低头继续工作。
会议由交通局办公室中年妇女甘主任主持,交通局李副书记做了简短发言后,演讲正式开始。
第一位上台的是县客运公司的女售票员。她讲述了如何在工作中帮助走失儿童找到家人,如何在恶劣天气里为老弱病残乘客提供贴心服务的故事。虽然她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但那些真实感人的细节还是赢得了阵阵掌声。
接着是港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