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启动时,江春生看见路边的母亲徐彩珠开始抹起了眼泪,转头再看副驾驶室的江春燕,头和手臂都伸出了车门上的窗口外,一边流泪一边挥手。他看的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卡车在晨曦中朝城里驶去。车厢里的江春生,看着逐渐远去却依然还在挥手的父母,心里五味杂陈,妹妹从小就是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长大的,这一离开就是这么远,得等到寒假才能回家了,父母的心里自然是充满了不舍。还好有他一路作陪,父母还能放心一点。
到了松江长途车站,兄妹俩谢过司机陈师傅,便提着行李箱走进车站。
长途汽车站人头攒动,空气浑浊闷热。开往省城的班车检票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大家都是大包小包的带着一大堆的行李,还有挑着担子去省城里卖农产品的农民。
江春生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护着妹妹江春燕随队伍进站上车,好在他们的车票是提前买的,座位在前面第二排。放好行李箱后。江春生让江春燕坐在了里面靠窗的位置。
五个小时的颠簸后,汽车终于到达省城。
兄妹俩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火车站,那里更加拥挤。站台上挤满了南来北往的旅客,绿皮火车进站时,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向车门,而一节节车厢里面全部是挤在一起的乘客,导致门口的乘客想挤上车都非常艰难。有少数年轻的男女乘客竟然不顾一切的从打开的车厢窗口爬了进去。
\"抓紧我!\"江春生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拉着江春燕,开始在人群里寻找硬卧车厢。
在站台工作人员的指点下,江春生和江春燕终于来到了硬卧车厢边。
这边清静多了,与那边的硬座车厢简直是两个天地。
“幸亏老爸托人买到了卧铺票,不然上车都难。”香汗淋漓的江春燕感慨道。
兄妹二人顺利的上了开往上海的列车。江春生让妹妹江春燕睡下铺,他自己爬到了上铺。火车\"况且况且\"地向前行驶,窗外是不断后退的田野和村庄。
\"哥,上海是什么样子?\"夜深人静时,春燕小声问道。
江春生想了想:\"听说高楼很多,马路很宽,晚上也亮得像白天一样。\"
春燕憧憬地说:“那一定很繁华,我真想快点看看。”
江春生笑了笑:“等明天就能看到了。你这一待就是几年,有你看够的时候。对了,你到学校后要尽可能的待在学校里,要好好读书,和同学处好关系,一个人不要出校门。”
江春燕乖巧地点点头。火车在夜色中继续行驶,江春生躺在上铺,听着妹妹均匀的呼吸声,思绪飘远。他想着妹妹即将开启的大学生活,也想着自己的工作和未来。不知不觉,他进入了梦乡。
漫长的二十多个小时后,火车终于驶入了上海站。
走出站台的那一刻,兄妹俩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高耸的大楼、川流不息的人群、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一切都与家乡小县城截然不同。
出站口,\"上海财经大学新生接待处\"的牌子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江春生提着行李箱陪着江春燕走上前,几个戴着校徽的青年男女学生热情地迎上来:\"是新生吗?哪个系的?\"
\"金融系,江春燕。\"春燕怯生生地递上录取通知书。
\"欢迎学妹!\"一个扎马尾辫的女生笑着说,\"校车就在外面,等会直接送你们去学校。\"
校车穿过繁华的市区,最终停在一座古朴的校园前。
红砖砌成的教学楼、郁郁葱葱的梧桐树、抱着书本匆匆走过的学生...这一切都让春燕既紧张又兴奋。
报到手续比想象中顺利得多。在学长学姐的帮助下,春燕很快办完了入学手续,领到了宿舍钥匙。她的宿舍在二楼,四人间,已经有两个同学先到了。
三人见面就开始了相互介绍。江春生看着妹妹江春燕和新同学有说有笑的寒暄,心里也替妹妹高兴。
\"我帮你铺床吧。\"江春生熟练地打开行李,帮妹妹整理床铺。他动作很快,好像这样就能冲淡即将分别的伤感。
等江春生收拾妥当后,春燕突然抓住他的袖子,\"哥……\",她什么都没有再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江春生轻轻拍拍她的头:\"好好学习,我和爸妈等你回家过年。\"
突然,江春燕扑进江春生的怀里,“呜呜”的抽泣起来。
江春生眼眶也有些发红,强忍着不舍,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江春燕:“乖,别哭啦,你的同学在笑话你了。在这儿要好好照顾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江春燕才松开手,抹了抹眼泪,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哥,你回去路上要注意安全。我开学的第一天就给你写信。”
江春生点点头,又叮嘱了她几句生活上的注意事项,最后又把她叫到寝室外面的走廊里,轻声告诉她:“我在你行李箱的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