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剩余的半坛酒放在碑前,许见山从腰间拿下了赤霄。
“师傅。”
大概是被眼前的氛围所感染,陈欢难得的没有那么欢快跳脱。
许见山把赤霄递了过去,表情分不清是哀伤还是高兴,他扯了扯嘴角说道:“头你也磕了,刚才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这把赤霄是陆兄在剑神山所得,如今我替他传与你,还有我的心法武学,他的武道传承以及顾先生所赠的剑法,稍后我也一并传于你,这些就是为师的见面礼了,望你日后,不负我们的期望。”
“赤霄.....”
陈欢愣愣的看着递在自己眼前的赤霄,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它的名字。
这就是那斩碎整座焚天门山峰的神剑吗。
此刻的他没有感到欣喜,更多的是一种沉重,一种名为期盼的沉重。
感受着剑上传来的丝丝灼气,陈欢深吸了一口气,十分郑重的弯腰双手接了过来。
“是师傅!弟子一定不会辜负前辈们的期望!”
嗡——
陈欢接过赤霄的瞬间,剑身微微颤抖,发出淡淡的嗡鸣声。
“这.....”感受到手里赤霄的动静,陈欢一时间有些茫然。
顾亦轻笑道:“没事,它很喜欢你,以后你们就是生死相依的伙伴了,要好好爱护它。”
听到顾亦那么一说,陈欢这才放下心来,感受着手里的赤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
蹭——
长剑出鞘半寸,剑身上的赤焰纹路在阳光下跳跃,少年郑重且又意气风发的许下承诺。
“从今以后的江湖必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接下来的几天,许见山一边陪着顾亦在城里悄悄的发着‘慰问金’,一边又不时的去陈欢家里叨扰。
他也是去了陈欢家后才知道,陈家原本有三个子女,大女儿早些年被焚天门掳去后生死不知,如今家中只有长子陈欢和幼子陈乐。
陈父陈母从陈欢口中得知许见山便是那荡平了焚天门的大侠后,激动得老泪纵横,所以对于许见山收陈欢为弟子这件事也是十分的喜闻乐见。
陈父甚至还放话说,“犬子得以拜恩人为师那是三生有幸,陈家大恩不知如何报答,犬子给恩人鞍前马后也是理所应当,恩人只管使唤他,若是命薄死在外面,他陈家也毫无怨言。”
这话说得让许见山有些汗颜,以至于他私下悄悄的问过陈欢,“你父母是不是不太喜欢你?”
陈欢对此是无所谓,反而洒脱笑道:“师傅这就不懂了吧,在我父母眼里这是咱家在报恩,再说了,就算我真死了,我家的香火也没断啊,这不还有我老弟嘛。”
看着陈欢那不似装出来的洒脱样,许见山又陷入了沉思,一想到陈家那还在蹒跚学步的幼子,他苦笑的摇了摇头。
罢,这小子应该是挺适合江湖的。
“顾先生,如今城内该补偿的人家都已经补偿完了,就连那些不老实的帮派咱们也教训了一二,在玄衣卫进驻这之前,应该是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深夜,在许见山的院落内,二人秉烛夜谈。
顾亦吞下口中的酒水,点头道:“嗯,尘埃落定,应该是无大碍了。”
“那我们何时动身?”
顾亦思索了片刻后问道:“陈欢家里都说好了?他家人同意你带走他吗。”
许见山苦笑道:“同意倒是同意,只是我却觉得怪怪的,有些为这小家伙不忿。”
顾亦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是听说了陈欢家里的情况以及一些态度。
“无妨的,有些家庭的相处方式是这样的,你所看见的也不一定是你认为的那般,放宽心便好。”
“但愿吧,若是他心中有苦,我拿他当儿子养便是。”许见山无奈的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单身带娃可是很累的哦。”顾亦哈哈一笑,两人酒杯相碰,一饮而尽。
榕安县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早晨,陈欢早早的便起了床,起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早。
天才蒙蒙亮,陈欢早就收拾好了包袱,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陈家在榕安城也算是富豪,宅子很大,但这平日里热闹的院落,此时却冷冷清清。
“唉,本少爷终究是要成就大事的人,怎么能一辈子都困在这小地方呢。对不住了爹娘,孩儿此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原谅孩儿的不孝吧。 ”
一路上碎碎念,陈欢来到陈父陈母的房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转身离去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显得有些懊恼。
“忘记留封信了,这样悄悄的走了,爹娘醒来时看不到我应该是会伤心的吧。”
“不行,时候也不早了,不能让师傅他们久等,算了,以后争取多回来看看他们好了。”
这样想着,陈欢出了后院来到大堂,刚迈步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