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也突然出班奏道,
“如果是冬季,河面冰封之时,我们绝不至于被永明镇区区两三千人马截断后路,”
“更不至于最后不得不翻越高山峻岭才得以逃出生天。”
“奴才也附议!”
莽古尔泰也突然出班奏道,
“冬季海面冰封,我们也可以围困永明镇的城池,等他们粮草耗尽以后自行开城投降。”
“就算依然打不下城池,我们还可以去破坏蚕场,”
“冬季草木凋零,没了枝叶遮拦,永明军也不可能再像秋季那样在山上埋伏重兵了。”
“我们冲上山去,一把火点了他们的蚕场便是。”
努尔哈赤沉吟片刻,突然对皇太极道:“老八,你有什么看法?”
皇太极连忙叩首道:“奴才戴罪之身,不敢妄议军机。”
努尔哈赤却露出满意的笑容:“你说,本汗恕你无罪。”
“谢父汗恩典!”
皇太极又叩首谢恩,然后直起身来道,
“奴才以为不可,冬季虽能消除水域的不利影响,也不易在山地遭遇敌军埋伏。”
“但后勤供应将会成为更加无解的难题。”
“借道朝鲜,虽可劫掠粮草,却会使敌人提前知道我们的意图,提前做好防备。”
“此次兵败,就与借道朝鲜有很大的关系。”
“奴才寻思,永明镇在朝鲜境内肯定是早有布置,”
“所以当我们从义州进入朝鲜境内后不久,永明镇应该就已经猜到了我们的目的。”
“以至于在我们到达永明镇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奴才以为,要想取胜就应该出其不意,也就是取道长白山过去。”
“但若是取道长白山,咱们就没法因粮于敌,冬季行军,更是道路艰险,”
“由于草木凋零,山中已无可采集,只能依靠渔猎,比秋季更难获得补给。”
“所以取道长白山虽能出其不意,却无法让上万兵马到达永明镇。”
“在没有持续补给和足够兵力的情况下,即使能借助海面冰封围困他们的城池,”
“结果也只能是徒劳的,因为咱们的粮草肯定会先于被围困的城池耗尽。”
“至于说冬季破坏蚕场倒确实比秋季容易。”
“但如果咱们只能派两三千兵马过去,永明镇未必不敢出城野战。”
“据我观察,永明镇目前至少已有三千铁骑。”
“他们有能在马上装填便利的火铳,还有能跟着骑兵一起机动的火炮。”
“若没有兵力优势,我认为咱们很难在这支骑兵面前讨到便宜。”
“所以奴才以为,咱们不该再对永明镇用兵了。”
“至于贸易,倒是可以试着去谈谈,但即使能成功,也肯定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四贝勒,你怎能如此说?难道冷格里就白死了吗?”
扬古利显然还是放不下给冷格里报仇的执念。
“闭嘴!”努尔哈赤突然呵斥道。
扬古利连忙跪下磕头,不敢再言语了。
努尔哈赤又对范文程道:
“范先生,你怎么看?我记得六月,你是提出过冬季出兵的策略的。”
范文程忙出班拱手道:
“启禀大汗,臣当时是欠考虑了,刚才四贝勒的一席话,令臣茅塞顿开。”
“臣以为近十年内,咱们都不可再对永明镇用兵了。”
“嗯——”
努尔哈赤不甘地长叹一声,
“难道我们就要放任永明镇慢慢蚕食掉东海女真的毛皮、人参、鹿茸贸易吗?”
“还有东海女真的人口,难道咱们以后都不能再掳掠来,补充战损了吗?”
“慢慢蚕食——”
范文程敏锐地捕捉到了努尔哈赤话中这四个字,
“既然大汗也知道永明镇不可能很快就掌控整个东海女真之地,又何必操之过急呢?”
“要补充战损,咱们可以优先劫掠萨哈连乌拉中上游的北山女真。”
“永明镇的手再长,短期内也是很难伸到那些地方的。”
“甚至黑龙江下游的东海女真,未来几年内,咱们还是可以继续征讨的。”
“咱们远征永明镇存在后勤困难的问题,永明镇对咱们,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与永明镇相比,东江镇才是肘腋之患,是我们应该尽快解决的麻烦。”
“至于永明镇,咱们可以先防备着,同时也可以试着谈一谈贸易合作。”
“即使占不到便宜,只要能从他们手里买到战略物资,就是值得的。”
“那范先生以为,咱们应该如何防备永明镇呢?”努尔哈赤又问道。
“可于宁古塔筑城一座,派重兵驻守,防备永明城向穆丹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