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表情都极其复杂，“你是心甘情愿？”
别不是被绑架的吧?
沧离理了理衣服，恹恹的，“嗯。”
这件衣服的料子极好，不会刺痛他的肉，一看就是沈淮用心挑选的，可就是料子再好，身为鲛人的他也是不会觉得好受的，他们本就不喜欢穿东西在身上。
这几日院子里来了人，他不能露出尾巴，还必须穿着衣服，真的快要憋死他了。
他真的想跳到海里去游一圈，可是不行。
沈淮说不能暴露身份。
沧离一直以自己是鲛人为荣，可现在这个鲛人的身份给他带来了太多不便。
烦死了，他想把鳞片全都拔下来送给沈淮，反正沈淮喜欢。
沧离格外珍视的摸摸自己的腿，舍不得，他的鳞片很漂亮。
沧离在心里嘀嘀咕咕，廉岳不得而知，他只看见他问完那句话后沧离就没什么精气神了，活像被提到了伤心事。
给廉岳看的嘴角抽搐。
不会吧……
淮小子不会在京都待了一年就学会了吧？
学着人家强抢民男？
这可使不得啊，要真这样，那他的罪过不就大了吗……淮小子可是他教出来的。
“离……离小子啊，你别担心，伯伯给你主持公道！！”
他抱着剑就翻出去了，看样子是去找沈淮了，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嗯？”
沧离略微有些不解。什么公道？主持什么公道？
到了晚上，沈淮是青着脸回来的，对，没错，就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脸是青的。
被廉岳打的，下的手挺重的，就算沈淮有着一张丰神俊朗的脸，配上那两个黑眼圈，也不太好看。
至少爱美的沧离是看不下去的，他看着沈淮的眼神带着隐隐的嫌弃，那完全是出于本性，他自己的脸要是变了那么丑，他恨不得把整张脸皮都剥下来。
对于鲛人来说，就算是死，也不能丑的。
被揍了一天也没什么反应的沈淮，一向冷静的沈淮，看见沧离那个眼神，瞬间绷不住了。
“阿离……”
不知是不是沧离的错觉，他觉得沈淮这一声阿离带着满满的埋怨。
他仔细想想，不太可能。
“嗯，沈淮，你的脸怎么了？”
“受伤了。”
“哦。”
真丑，沧离想。
待会该给他治治伤。
“……”
沈淮猛地转过身，眼神里带着那么一丝丝不可置信，但太少了，沧离没看见。
主要是，咱们冷静自持的沈大人觉得，沧离不该是这个反应，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怎么了吗？”
沧离还在想自己是给沈淮喝点血呢，还是帮他舔舔伤口，一时间没注意到沈淮的反应，反而被他的动作一惊。
“……没事……没事……”
沈淮独自走到桌边，灌了一大杯水进肚子里，明月清风的沈大人，还是第一次这么粗鲁。
沧离觉得，今天的人，怎么都这么古怪，全都在他面前一惊一乍的。
他把门栓拴上，变出尾巴爬到沈淮身边，“沈淮，你给我把衣服脱了，我不穿了，难受。”
沈淮依言照做。
“沈淮，今天廉伯又偷偷来找我了，他藏在门上边，吓了我一跳。”
“嗯。”
“沈淮，我给你疗伤，你的脸，它看起来很疼。”
说完便凑过去，想要给沈淮舔一舔，他有一点点怕疼，还是不要划手了，他给他多舔几次就好了。
沈淮伸出手掌，碰着沧离的脸，让他不靠近自己，偏偏眼睛又直视着自己，“阿离，你……嫌我丑？”
“你现在有点丑。”
“……”
沧离虽然会说话，但是还没学会人类所谓人情世故，直言直语的怼的沈大人说：不出话来。
“阿离，你只喜欢我这张脸？若是……若是我哪一天不小心……毁了相貌，你是不是……是不是就回海里去了？”
沈大人说的磕磕碰碰，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说出这等怨夫般的话出来。
其实沈大人想问的是，要是有一天他老了，沧离是不是就回海里去了，可是他再没脸问了。
沧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掰开沈淮捧着自己脸的手，在他伤口上轻轻舔了舔，“我不会让你毁容的。”
好吧，他其实想表达的是他保护沈淮的决心，可是这句话怎么都和沈淮的话不搭。
‘我毁容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我不会让你毁容。’
本是极为珍视的话，听在沈淮耳朵里，就是：你毁容了，我自然就不喜欢你了。
“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