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也不言语了。
孟渊就握着她的手,认真道:“那大祭司说了,中了情毒之人,若是心中无有彼此,那根本不算毒。就好比我和素心,两人那也没什么。”
明月见孟渊目光灼灼,她别过头去,脸分明是红了。
孟渊就也不再多说,只是又哄了一会儿。
扯了半晌,天已大黑。
孟渊和明月到藏书塔,还没说什么,那素心就急急忙忙的追上前,抓住孟渊的胳膊。
明月瞥了眼素心,见素心完全是无意识的,只是拿孟渊当主心骨,便也不多说。
两人赶紧来看,只见素问依旧在昏迷之中,但是面上赤红,露出的肌肤也赤红无比。
不用触摸,便知素问浑身滚烫。
而且随着身上发烫,素问身上竟散出淡淡的香气,如春日牡丹,似冬日寒梅,最后汇聚成不散的药香。
最后就好似蛰伏了一冬的春雷,最后一下子喷涌而出。
而且这香气久久不散,先从藏书塔中传出,而后淡淡药香飘在香积之国的街道之上。
似有传统一般,嗅到药香的人全都跪伏在地,不论是披着羽衣的贵族,亦或者粗陋不堪的奴隶。
素心完全慌了神,像是大姑娘出嫁第一回,脸上的慌乱遮掩不住,她完全没了主心骨,紧拉住孟渊,脸上还有哭腔,“别是还得找个男人调和调和吧?”
孟渊都懒得理会她。
素心感觉到明月的眼神不善,知道自己慌乱间丢了云山寺的脸,就又去寻到大祭司水向生,可水向生把眼一闭,根本不做理会。
“师妹不必担心。”到底独孤亢是佛门一脉,最是心慈,“素问师妹气息有变,可见大祭司说素问师妹突破在即不假。”
“那万一要是不成了呢?”素心反问。
独孤亢指了指旁边无语的孟渊,道:“要是你师妹出了事,他肯定把那什么大祭司杀了陪葬。”
素心看向孟渊,竟颇有期待,浑然没了佛门弟子的慈悲。
没法子,孟渊只能点点头,算是安了素心的心。
诸人围在素问身边,见素问发了六个时辰的热,随即热退,继而浑身冰凉。
那奇异药香之气散去,显然是内敛体中,再不散出半分。
素问虽还在昏迷中,可显然被冻的不轻,竟开始发颤。
如此过了六个时辰,之后冰消雪融,又再次发热。素问浑身又转滚烫。
这般循环了几次,竟至于越来越热,越来越冰,热时似浑身血肉腾沸,冷时浑身竟有冰晶,乃至于眉眼间竟似结了冰晶。
如此寒热往复,一直持续了三日,才算是止住。
这日晨起,所有人都退出了藏书塔,只在外面静静等着。
大祭司水向生盘膝而坐,香积之国的贵族竟然全数到场。
一直等到过午,天上竟有祥云出现,随即一股淡淡药草香气弥漫在整个香积之国。
这药香之气似有药效,一闻之下,竟然心中安稳,诸般杂事不乱于心。
有些香积之国的耄耋老者本风烛残年,奄奄一息,可受此药香之后,面上竟有红光,好似平添了几年寿命。
大祭司水向生睁开眼,朝素心微微点头。
素心立即打开藏书塔,孟渊等三人也立即跟了进去。
只见素问依旧躺在那古朴的床榻上,依旧未曾睁开眼,只是人已有了变化。
肌肤雪白如雪,分外娇嫩,身周药香愈发浅淡,但诸人却有沉醉之感。
“师妹?”素心挨在床榻前,轻声呼唤。
过了良久,素问那长长睫毛微微动,而后终于睁开了眼。
眼眸漆黑又澄澈,似能映照诸人的身影。
素问面上还有几分迷茫,待瞧见了素心,才道:“师姐?”
素心见素问终于苏醒,她已然泪流满面,紧紧抓住了素问的手,嘴里嘀咕着什么阿弥陀佛的话。
又过了一会儿,素问揉了揉脑袋,坐起身来,才发觉了孟渊三人,但是却不见了存师叔等人。
素心叹了口气,便从进入那大峡谷开始说起,及至素问破境。
当然,素心到底是个尼姑,没把孟渊和明月的破事露出来,给孟渊和明月留了几分体面。
素问一下子听了这么多事,从了存师叔失踪,到孟渊和明月现身,如今还有个青光子的座下弟子,甚至多了亲爹,一下子茫然了起来。
她在云山寺向来没担过事,这会儿迷茫之下,还是把目光放到了孟渊身上。
“你有何感?”孟渊问。
素问见孟渊这般问,她就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觉得这里非常熟悉,气味很熟,好似以前来过。”
“你当然来过。”大祭司水向生走进藏书塔中,他身后白发几乎拖着地,白胡子被胸前布包兜住。
水向生极老迈,浑身没几两肉,一手拄着个不知什么树木制的龙头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