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受到身后无数道目光的聚焦，敬畏、嫉妒、巴结……种种情绪交织。
这时，凭空出现一个穿着黑斗篷的老者。
他悬空而立，声音不大，却传进所有人耳中，“秘钥呢？”
上前一步，从贴身的内袋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枚鹅卵石大小、表面布满天然玄奥符文的灰白色石头。
这枚密钥石，是王家立足江南的最大底蕴，是通往无上仙缘的凭证，世代由家主守护。
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巨大牺牲感和无上荣光的复杂神情，仿佛自己正在从事一项必将载入史册的伟大事业。
紧接着，施家那位仅存的、眼神阴鸷的私生叔父，以及其他五六家最早投靠修仙界的世家代表，也纷纷上前，如同举行某种神圣的仪式，取出了各自家族视若生命的密钥石。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希望和期待都寄托在那几块看似不起眼的石头上。
在黑袍使者淡漠的示意下，他们的动作庄重甚至带着神圣感，小心翼翼地将密钥石靠近对应的凹洞。天上的星图也随之发生变化，裂缝减少，变得完整，越发璀璨。
引得后方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骚动和低低的羡慕惊叹。
“看！那就是仙家秘钥！”
“若能得窥仙门一眼，死也值了！”
“世家果然底蕴深厚，竟能与上仙有此渊源，难怪这么多年，凌驾于凡人之上，不知道仙长能不能看上我……”
叶曦自然认出，这些石头和她从庄晓及霍远修处得到的一样。
只是那些石头还在她手里 ，钥匙不够，祭台还能打开吗？
然而，下一秒——嗡！
祭台骤然发出剧烈轰鸣！
整个天地间的能量为之共振！
光芒疯狂流转，秘境后的景象瞬间变得清晰无比，浓郁到化不开的灵气，如同实质般透过屏障缝隙渗出，让最前方的异能者浑身毛孔舒张，舒泰得几乎要呻吟出来！
“成功了？!”
“仙门要开了！”
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呐喊，无数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仿佛看到了新时代的曙光。
却没有发现，自己脸上最后的清醒，也跟着消失了，仿佛只会欢呼的傀儡。
外围的人，及看直播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感觉到了不对，只有他们，浑然不觉。
盛一航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狂喜之色！
甚至忘却了掩饰自身，脸上不知何时爬满了藤状的红纹都不知道。
然而，那惊人的波动仅仅持续了不到十息，便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掐断，骤然衰竭！
祭台上流转的光芒迅速黯淡，清晰的秘境景象再次变得模糊不清，屏障也摇摇晃晃，像短路了。
希望的浪潮来得快，退得更快。
巨大的失落和茫然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欢呼声戛然而止，场面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盛一航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他扑在祭台上。
声音却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嘶哑，望向那为首的黑袍使者。
那黑袍使者缓缓转过身，兜帽的阴影仿佛能吞噬光线。
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如同蚁群般密集的人群，那目光中没有丝毫情绪，只有一种俯瞰蝼蚁的极致漠然。
“更何况，凡胎俗子，污秽不堪，岂知仙阵无上玄奥？自然是因为秘石不够！连一条缝都打不开，你真是废物！”
沙哑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风雷之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嘲弄，“此阵非凡力可开，需以至纯至烈的生魂之力为引，血祭仙门，方能洗涤污秽，唤醒阵眼，接引吾等真身降临！”
“血祭”二字，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入了所有人的脑海！
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巨大恐慌和骚动！
现场大部都是修仙世家的人，他们虽然急，但并不很慌。
“血祭？！他刚才说血祭？！”
“什么意思？要用活人献祭？！像鹿城那样？可是咱们也没有准备好凡人啊。”
“……可是对于仙长来说，咱们不就是凡人吗？”
“快跑啊！”
修仙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这一刻，他们竟然突破了星图的迷惑，求生的念头战胜了一切。
然而，太晚了。
人群彻底失控，疯狂向后涌去，踩踏事件瞬间发生，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盛一航脸色阴沉。
血祭，前不久，鹿城战场上那尸山血海、怨气冲天的景象再次浮现在眼前，忍不住干呕起来。
不是因为愧疚，而是知道，刚才那人说的是真的，而自己做为破阵的执行者，在祭台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