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从天喊那一声‘请给华山一些公平’,是对雁祖背上所有人说的,而实际上,正如冬化雪一样,师傅真正信任的,只有白逍遥一人。
物是人非,有些话,古稀年岁的冬化雪不会再对外人说,连想也没有多想,但终究记得有那么一个老朋友。华山叫来白阳有公有私,私心,其时是在公义前方的。
“冬老长老教咱么练剑?那感情好啊!谢长老!”
“谢长老!”演武场内的人越来越多,直至无人再向演武场内走来,所有的人都拔出了腰间的剑,有的是真剑,有的黑黢黢的铁剑还没有开锋,有的以木棍代剑
有此剑士有此剑,华山从未没落。
飘渺峰内,风眼冰与师弟索翰林站在池金秋前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看得池金秋心里直发毛。再然后,剑望北也来了池金秋身边,紧接着是池金秋最不想到的黄三力。
黄三力再次从冬老爷子手里拿回了香囊,路过演武场的时候,黄三力当着华城上万人的面扬言要将香囊赠送给冬化雪,就当是晚辈的一点心意,与冬化雪你来我往推脱了好久。最后冬老爷子太过高风亮节,一巴掌将他连带香囊都扇回了飘渺峰内。
黄三力憋着一肚子火气,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放在眼前,却一个都没有抓住!
“呦,池大供奉,刚刚华山可空得很呐,我的大供奉何等英明神武,竟然没有自我了结?”
周云也出现了彩云桥东侧的一圈木楼之内,尴尬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这几个人凑到一起会怎么处理这个皇族供奉,难道真的杀了?说起来,杀了这个注意,好像还是我提的。
周云盯着跪倒在黄三力面前脸色苍白全身颤抖的池金秋,觉得有些麻烦。之所以提议杀掉池金秋,是因为周云从池金秋的身上,感受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昨夜如果不是索翰林突然闯入,周云还真有可能被池金秋暴起击杀,因为给他和师弟传送消息,‘殇山无道士、拂尘不知处’的不是黄三力,而是打着黄三力名号的池金秋。
周云极少随师傅下山,江湖经验不足,看不穿人心,因这消息便不会过于防范池金秋。所以昨夜的暗杀,远比任何想象的都要惊险。
“不说话,还是祖奶奶聪明,将你在华山力扔上一扔,一下子就看出你这位皇族供奉有没有畏罪自杀的必要,如此看来,大有必要啊。只不过,岳武岳兄哪去了,堂堂少阁主,不会如此鸡贼吧。”索翰林向山下望了望。
岳武正在跟随华城居民一起舞剑,哪怕被冬化雪瞪了几眼,也不挪窝。我就是这么鸡贼,我有爷爷了,你索翰林比得过我吗?
“哎呀呀,终于走了,憋死老夫了!老大老三哪去了,老兄弟要回家都不迎接,跑哪去了!”文摘星又从城头上冒了出来,血身在阳光下甚是刺眼,像一块儿玛瑙。
“何去?”周永憨闷头问道。
“何去?那个贱人设计让我孙子欠了他盘棋,而他欠了那位一盘棋,你说我该哪去,妈了个巴子的,不当人子,才刚能出鞘,就接了一个累活。”文摘星望着东方,哪怕隔着无尽的虚空,相隔万里,也能看到那个熟悉的笑容,有时如夏日和煦的风,有时如冬天吹刮着的雪。
“哦,节哀,不送。”周永憨继续睡觉,鼾声一阵高过一阵。
“节哀,老夫好得也是摘星小尊者,吾去也!”血身颤巍巍地发生变化,在薛铁的目瞪口呆中,文摘星赫然变成了一把血红的剑,等人高,少说得有五尺长、一尺宽。血剑成形之时,在城头上嗖嗖地转了一圈,而后一飞冲天,直入云海,在天空之中,如一道惊鸿闪过。
岳武听到爷爷的喊声,无奈地向山里面走去,希望能够避开索翰林,潜入逍遥峰。
白阳打着青油纸伞慢悠悠地走,红小胖和胜梅以及胜梅的两个小师妹紧随其后。
胜梅的两个小师妹不停地交换眼神,窃窃私语,聊得热火朝天,对着白阳指指点点。
白阳停了下来,望了一眼华村,柔和地问
“有问题吗?”
胜梅等三人停下了脚步。胜梅的两个小师妹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被自己的好姐妹无情地出卖了,被推到了白阳面前。这人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你砸华村前一直强调,剑就是剑,人就是人,剑圣的圣名不是靠剑成就的,你甚至毁掉了剑圣的成名圣剑呃,那么你为什么要留下十四把剑,难道不是看重剑中的剑灵?既如此,岂不是自相矛盾?”女孩儿观察着白阳的侧脸,见白阳脸色如常,才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胜梅的另一个师妹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发现了这个在剑墙前夸夸其谈,实际上连自圆其说都做不到的家伙。
“首先我要纠正一点,剑圣的成名圣剑,”白阳顿了一下,摇头苦笑。胜梅柳眉微挑,以为白阳又要说出那句剑圣不是靠剑成名的话。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