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说书先生说道此处,刷地收起折扇,狂笑不止,眼中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似是又卖起了一个关子,慢吞吞地扫视在场众人的神情。提到五十年前的那场战斗,听到‘杀身成仁,慨然成剑’八个字,场间修士早已经猝然变色,凛然危坐,一口香飘荡在楼内,只有寥寥几人一面饮酒,一面侧耳静听,两不耽误。
王贵一边听故事一边喝酒,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周,漠然地干了一杯酒。他的眼神很好,举杯喝酒的人不一定是朋友,但都是去过北疆的人。
北疆的兵听过的故事太多了,大大小小的故事都佐酒菜,不是宠辱不惊,只是麻木了。
“剑之名,为杀身,杀身者,不成功便成仁,得此剑者,亦要立志成功不畏成仁!”
楼上,王贵面无表情,却把说书先生的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里,楼下,确切地说,与王贵隔着一层楼板的一楼角落里,黄袍老道士也一动不动地听着。其余的人,同样听得津津有味,却没有两人表现得热烈,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又动了怎样的心思,天知道。
王贵听得认真是因为故事的地点在华山,他在扬州城里认识的两个朋友都去了华山,剑也在华山,谁会拿走这样的剑呢?黄袍老者看起来听得认真,是因为他全程望着楼上,一动不动,就像城隍庙里的山神像,&nbp;被路过的调皮孩子把脑袋掰得仰向了身后,又或者是为了让人知道他会仰头而仰头?
答案只有老道士自己知道,起码山神像,没有老道士这个模样的。
楼上,王贵下意识地握了握自己的刀。
楼下,黄袍老道士一顿一顿地低下了头,起身向香满楼外走去,目不斜视。
王贵莫名心悸,又莫名觉得身心畅快,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关于剑的故事,王贵只是听一个热闹,他是一个刀客,如果说书先生讲的是刀的故事,他也许会听得更加认真。
不为外人所知的是,王贵关注剑的故事还有另一层深意,他近日看到了另一个关于剑的传说,不是听到,而是看到,在前辈所赐的刀谱上看到。
刀谱的第一页是一句话人刀合一。只有这四个字,在没有任何解释。
刀谱的第二页是随心而为,随心出刀。
刀谱的第三页,剑士仗剑远走天涯,刀客握刀劈山斩水。路过一个小山坡的时候,王贵试了试劈山,然而挠了挠脑袋,左右看了看,悄悄收刀,忙不迭地将自己劈出的痕迹用脚踩平一道刀痕,老老实实地翻山越岭了。
刀谱的第四页再次让王贵不停挠头,就怕把手放下来,自己一个忍不住,把书页给撕了真是敬畏天人的绝对啊,触了我这个一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花谢大才子啊,低调低调。
刀谱的第五页,就是关于剑的故事了。说是剑的故事并不准确,确切地说是关于刀剑争锋的故事。王贵对于这个故事很感兴趣,那日天空之中传来的刀剑争锋的约定,王贵牢牢记在了心里。
“刀自然是我师傅的刀,剑是谁的剑呢。”王贵坐在香满楼里就着昏暗的灯光读着师傅的故事,皱眉摇头。近日追杀他的人实在太多了,猛虎难架群狼,王贵需要停下来修养身体,香满楼自然是最好的藏身地点了。
就是忒贵了!住一晚上就要了他一百两银子,若不是想到香满楼和那个小娘皮有关系,王贵还真的不一定在这里住。
“剑胜,好奇怪的名字。”这一看就是一个极度渴望胜利的人。王贵又一次翻开了刀谱,开始细细品读。
“我初上云都的时候,就是最强的五人之一,哈哈哈,如果可爱的胖墩也算是人的话!那时年轻气盛,谁也不服谁,我自恃刀术无双,时常向大姐、老大、老二还有胖墩挑战比试。大姐嘛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下辈子也够呛了,咱不提她,不提她。老大老二嘛,都是老二了提他干嘛,跌份,不提不提,老三嘛,老耳都不提了,提老三干嘛,多事儿不是,呵呵”王贵又一次开始读这个故事,都想知道为什么不说说不提老大的原因:
我和胖墩半斤八两,谁也赢不了谁,不过胖墩是个温柔的胖墩,出拳总是留着三分气力,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实力到底如何,毕竟也没人能逼他出全力。我曾经问过大姐还有老大老二,他们也都摇头不语,显然也没有从胖墩手里得到什么好处。后来,云都之上又出现了一个小鬼,小鬼说胖墩相当于传说中的龙,是世界的图腾或者说守护者,应该是此方世界最强的生物。
我问他什么是世界的守护者,他又不说话了,装神弄鬼地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啧啧,云都之上的人,都神神叨叨的,但是,我喜欢,他们很强,哪怕是这个讨厌的小鬼,也拥有超过我们前五人的天资,当之无愧的混沌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