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赤着脚踩过沙沙的沙地，在石飞的房门前驻足。
“进来吧。”屋内传来石飞清冷的声音，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到来。
余天轻轻推开门扉，木轴发出“吱呀”轻响。夜风趁机钻入，搅动一室烛火。石飞仍保持着望月的姿势，月华在他素白的衣袍上流淌，宛如一尊玉雕。
他看着石飞，不知道石飞在看什么。
“什么事？”
“石老大”余天攥紧了单薄的衣襟，鼓起勇气说：“我我要怎样才能变得更强？”
他知道石老大比较照顾他，但是这样单独面对石老大提出要求，还是让他犹豫再三，鼓起勇气。
石飞终于转过身来，月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碎成星河。
他随手一指四周高耸的书架，那些泛黄的古籍在烛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认字差不多了吧？这里的武功秘籍，任选一本都够你受用终身。”
“我想变得像孙悟空那样强。”余天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石飞眉梢微挑，月光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很难。孙悟空是赛亚人，天生为战而生。越是重伤，爆发出的力量就越强。”
他顿了顿，“就像有些人，生来就站在你穷尽一生也难以企及的高度。”
“为什么.”余天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的味道。他想起镇上那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小姐，想起他们看向自己时嫌恶的眼神。
“为什么人生来就不平等？”
“为什么人生来就不一样？我见过太多人，他们生来就拥有我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他抬起头，眼中燃着倔强的火焰：“我要变得比孙悟空更强！比所有天生强大的人都强！”
“那你为什么想要变强？”石飞忽然问道。
“变强就是为了变强！”余天没有想到石飞问这个问题。他说：“难道想要变强也是理由？”
“是理由，也不是理由！”石飞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从书架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递给他，“先看看这个。”
余天接过书，封面上《拿来》两个大字苍劲有力。
“这能让我变强？”
“不，是帮你找到变强的路。”石飞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它能让你模拟他人，获得对方七八成的实力。”
“但是这样的力量，只有原主的七八层，永远不可能超过原主。你需要不断的模仿其他人，学习其他人，然后走出自己的力量道路，才能变强！”
“学我者死，似我者生。”
“我懂了，这样就能变强了！“余天恍然大悟。
“不，你还要坚持！”
“坚持？”
“坚持也是一种力量。”
余天似懂非懂，但他相信石老大的每句话。
那一夜之后，余天开始了疯狂的修炼。他模仿孙悟空的一举一动，从吃饭的姿势到练功的节奏，甚至故意让自己受伤，只为体验那种濒死爆发的快感。
有次他练到呕血，却仍不肯停下，直到昏倒在沙地上。
他也学聂风的轻功，在悬崖边练习风神腿，好几次差点坠入深渊。夜里睡觉时，他的双腿会不自觉地抽搐，仿佛还在奔跑。
岁月如沙，悄然流逝。当孙悟空突然消失，当自称“小钻风”的妖怪出现在沙漠时，余天知道，离别的时刻近了。
他发疯般翻阅石飞的藏书，寻找留在梦境的方法，却徒劳无功。沙漠之中不停的到来更多的客人，让人知道自己在这里时间不多了。
终于在某天清晨，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刺骨的山风将余天彻底惊醒。他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荒草丛中，单薄的衣衫早已被露水浸透。与沙漠的燥热截然不同，这里的山风像刀子般锋利，割得他皮肤生疼。
梦中的记忆正在飞速消逝，就像捧在手心的水，越是用力，流失得越快。但现实的记忆却越发清晰，他是为了躲避“祭河伯”才逃进这深山的。
每年春分时节，河伯庙都要献上十对童男童女。那些穿着皂衣的抓捕队，像嗅到血腥的豺狼般在城里搜寻猎物。
他们专挑无依无靠的乞儿下手，卖给抽中签的富户当“义子义女”。
余天在河伯城已经生活了好几年，除了第一年差点被抓住，他每一年都提前跑路，他已经习惯每年春天来山里躲藏。
山中的日子比想象中更难熬。
晨露未干时，余天就得爬起身来寻找野果充饥。那些酸涩的山楂、干瘪的野枣，嚼在嘴里泛起阵阵苦味，却不得不硬咽下去。有时候甚至吃了还要窜稀。
山涧的泉水清冽刺骨，每次捧饮都冻得他牙齿打颤。更可怕的是入夜后，远处传来的狼嚎声总让他蜷缩在树洞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直到天明。
但只要熬过三月十五的祭祀日，他就能回到河伯城。那些富户们会在街头巷尾“施舍”像他这样的乞儿。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