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表哥好像摸到了什么大货,激动的叫起来,从浑水里捧起一条黑黄相间的黄鳝,得意地朝公子显摆。
公子凑过去看,也乐了。
索命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弯腰从田埂边抠了一坨半湿不干的泥巴,在手里掂了掂,瞄了瞄准。
然后胳膊一抡,泥巴脱手,在空中划了道弧线。
“啪!”
不偏不倚,正糊在表哥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
“操——!”
表哥一声怪叫,手里的黄鳝脱手,落入水里,瞬间没了影。
表哥手忙脚乱地去抹脸上的泥,结果越抹越花,脚还陷在泥里,重心不稳,仰摔在水田里。
公子先是一愣,随即扭头看向田埂,就看见站在那儿咧嘴笑的索命,下一秒,他也笑了,大叫着朝索命跑过去。
表哥终于把眼睛位置的泥抹开,看清了罪魁祸首,也赶紧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就往田埂上跑,嘴里还在笑骂。
“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索命也不躲,就站在田埂上笑,笑得畅快。
表哥和公子直接冲到索命面前,一个飞扑把索命扑倒,满是泥巴的手直接就往索命脸上抹。
索命也不躲,三个人滚倒在草地上,嬉笑打骂。
一通不知深浅的胡闹,在公子和表哥把索命抬起来扔进水田里结束。
闹的累了,三个满身是泥的家伙四仰八叉地躺在了田埂边的草地上。
夕阳的余温透过衣服烙在背上,混着一身的湿泥,黏糊糊的,又奇异地让人浑身松快。
公子喘匀了气,摸出一个油纸包,抽出三根叶子烟,分别扔给索命和表哥。
叶子烟被各自点燃,三个二十五六岁的大男人一边抽烟一边笑,一边被烟呛得咳嗽,一边继续大笑。
夕阳,田野,老友的烟……
这一刻,没有追风楼,没有华缚龙,没有吴小姐,也没有画皮鬼和铁盒那些破事。
只有这三个从小一起进入追风楼,一起训练,一起长大,一起偷鸡摸狗的兄弟。
索命深深地吸了口烟,让那股灼热滚烫的感觉一直沉到肺底,他闭上眼睛。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可他知道,不能。
烟总会抽完,就像天一定会黑。
但,那又如何,至少此刻,他们还能这么没心没肺地笑闹一场。
这就足够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