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着您现在应该趁热,去跟太上皇说一声您的决定,我这里对皇叔的处置并无异议。”
李二陛下哼笑一声,太上皇所求很简单,活着,原本必死的李元昌能活,这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他都能想象到此刻将这消息告诉父皇,他会怎样的开心。
“夜小子,谢了!”李二陛下也不拖延,直奔李渊住处。
人可以为了利益杀子弑兄,就比方说现在自己站住理由,逼的李二陛下杀的哪怕是李泰,他也不会犹豫,可心中会有根刺扎着,再也回不到从前。
跟李渊也是一样的道理,他没必要现在逼死李元昌,不然就再也看不到那个大方的太上皇了。
要不说玩上算计的心都脏,无情杀戮,有时候并非是个好的选择。
此时李渊正在房内无声的落泪,完全没了去学曲听戏的心思,或许是在祭奠自己将要失去的儿子吧。
门外李世民似是隐隐听到了哭泣,站与门外轻声唤道:“父皇~”
“二郎来了啊,找我有事嘛?”
屋内的李渊连忙擦掉眼角溢出的眼泪,站起身去开门。
父子相对,表情莫名,李世民看到他那极力掩饰的悲戚,似是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心中颇为触动。
李渊勉强露出一个苦笑的脸色:
“二郎,你弟这次犯下的无可饶恕之过,为父都知道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来问我了。”
“阿耶,您知道夜小子对我大唐有多重要,多的我也不说了,夜小子愿意不计较此事,我也答应你,不伤他姓名。”
李渊瞬间惊愕:(方才夜小子的意思明明是批评自己,为了一头畜生,死了全部。)
(不对、什么畜生,那是自己儿子。)
“二郎,你说真的?”
“父皇,儿只能留他性命,王爵、田产等一切待遇会取消。”
“那就够了,真得够了,留他性命便好。”
李渊心中的郁结顿时散去,他真的不想再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犯下如此大过,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见李渊情绪有些难以自制,明显是大悲大喜交替带来的沉寂,于是他开口劝道:
“父皇,你可得保重身体,才能多看看这大唐的盛世。”
“呵~”散去郁结的李渊笑了,不耐道:“为父每日在这齐王府,听曲唱戏、吃喝无忧,那需你操心。”
“那就好。”李世民失笑道,太上皇在齐王府的日子,比他这个皇帝可强多了,等自己退位了都想这么活。
“过几日我想去九成宫避暑,父皇和儿同往吧。”
“不必了,王府夏季有大量冰块供给,不热。”
李二陛下更觉心酸,自己这个皇帝也不缺冰块,可宫殿却根本存不住冷气,若是敞开了用,根本顶不了几天。
“二郎,你去忙吧!为父还要去曲园一趟。”李渊前脚得了好消息,后脚就对着儿子开始不耐烦了。
“是,哪儿改天再来看您。”
长安城外数十里,去往陇右的路上,李元昌不断催促着马车。
被其派出去的人手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消息了,他感到心慌后就准备先去陇右避避风。
此时他还很自信,那些死士哪怕被擒,也绝不会招出他来。
之所以去封地,也是为了用想好的词应对那有可能的盘问。
所以他走之前很从容,把整个王府的东西带上了大半,一副去陇右就封不回来的打算。
可一出了城门,立马不断催促马车,以安慰心中升起的不妙之感。
不过马车的速度再怎么催促,也比不上禁卫的骑兵。
他才走出去不到三十里路便被截下。
“尔等何人,敢阻拦本王去路!”
领头的禁军面带讥讽,他们的禁军打扮就不信这位看不出来,此时居然还玩上装傻充愣了。
“鲁王殿下,我等奉陛下之命捉拿你归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捉拿?李元昌不傻,瞬间明白有人将他供了出来。
可那是些死士啊,他们连毒药都来不及喝吗?就算他们就算被擒,难道不顾及家人吗?
李元昌故作镇定,眼神示意管家后对禁军头领说道:
“既然皇兄召我回去,本王自当配合。”
被他示意过的管家想提前离队,却被禁军拦下:“所有人,不得离开,都带回去。”
李元昌眼神一凝,小心脏跳的非常快,可他面上依旧不乱。
因为他早备下了另一套说词。
没过多久,逗留齐王府的李二陛下就收到了人抓到的消息。
“带他进来!”
“等等。”王夜阻拦道:“皇叔,您还是将李元昌、带去羁押刺客的那座小院处置吧,我不想看到他。”
“朕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