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地凝视着眼前蜷缩着身子的“老妇人”,目光锐利如刀,冷不丁开口问道:“你便是在沙州城搅风搅雨的‘左先生’,也是杀手盟幕后真正的当家人?”
虽是疑问的口吻,可话语之中,却分明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好似早已洞悉一切。
“老妇人”原本浑浊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如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
紧接着,她干瘪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得意,声音沙哑却透着几分傲然:“不错,正是左某。没想到,你竟能识破我的身份。”
黛玉微微眯起双眸,神色清冷如霜,语气淡淡地道:“这有何难?你所施展的身法,与杀手盟的鬼魅幽灵与暗影绝杀,简直如出一辙。”
“老妇人”闻言,先是一怔,浑浊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荒诞不经之事。
她呆愣片刻,随后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颤声确认道:“江湖传言,说他们都命丧一名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之手。难道,难道……他们真的,都是你杀死的?不,这……绝不可能!”
黛玉神色淡然,漫不经心地点头承认:“没错,是我。”
“老妇人”身形猛地一震,眼中满是惊骇,声音陡然拔高,急切地追问:“这么说,我京郊的大本营,也是你带人去剿灭的?”
黛玉依旧轻轻点头,语气笃定:“不错。”
“老妇人”想起这些日子探听到的消息,面色有些发白,再次不死心地确认:“你就是左都御史林如海之女?”
黛玉点头:“如假包换。”
“老妇人”眼眶渐渐泛红,犹不死心地置疑道:“我不信!据我了解,你分明从小就是个病殃子,从生下来就药不离口,身子骨弱得风一吹就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哪来的本事能做出这些事?”
黛玉黛眉微蹙,心中略一寻思,就知道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去了。
她父亲自幼便对她呵护备至,将她保护得极为周全,这些信息,绝不可能是从自家流传出去的。
在她重生回扬州之前,在荣国公府里住了近三年。
这些信息,除了她那两位道貌岸然的“好”舅舅,和惯会口腹蜜剑的“好”舅母,还能有谁如此热衷地搬弄她的是非呢?
想清楚这些,黛玉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冷声道:“你爱信不信!我不但捣毁了你们藏污纳垢的据点,还放火烧了个痛快,整整三千八百六十四箱福寿膏,全部被我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这话一出,“老妇人”瞬间瞪大了双眼,目眦欲裂,似要喷出火来。
原来,“她”在这半年多里不辞辛劳、四处奔波,费尽心力寻找的罪魁祸首,没想到,竟是这个“她”一开始就最先排除在外的嫌疑人。
当时,收到大本营被一窝端了的紧急消息时,“她”正身处回倭国的海船上。
“她”那次回去,是为了协调下一批福寿膏的发货时间,全然没想到大本营已遭灭顶之灾。
当消息传入“她”的耳边时,“她”神色骤变,一刻也未迟疑,当即下令调转方向,马不停蹄地返回了大雍。
彼时,外界传言纷纷,都说据点捣毁、坏了好事的主事之人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她”听闻后,直觉便认定这绝无可能。
果然,当“她”进一步打听到,说那手段狠辣的小姑娘,乃是左都御史林如海之女,荣国公贾赦嫡亲的外甥女时,“她”更觉这传言荒谬得离谱,简直是无稽之谈。
京城权贵之家的势力错综复杂,犹如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密不透风,各家各户之间利益纠葛、血脉相连,“她”在这权贵圈中浸淫多年,早已了解透彻。
尤其是荣国公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情况,“她”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
即便如此,为表慎重,“她”还是第一时间便派人向他们求证此事。
得到的回复斩钉截铁:“绝对不可能!那孩子,瘦弱得活脱脱就是个纸片儿人,平日里风一吹就倒,让她捏死一只蚂蚁都费劲,更别说是去杀人了!”
“老妇人”熟知他们品行,知他们行事虽偶有偏私,但在这等大事上,绝不敢随意糊弄、刻意包庇。
经一番细致探查,“她”发现当时竟还有龙影卫插手的痕迹。
再联想到大雍圣上曾三番五次严令“禁烟”,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她”便将仇恨的目光集中到了大雍圣上,以及那些叫嚣着“禁烟”最为厉害的官员身上。
都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大雍皇帝这一系列的举措,从“禁烟令”到捣“她”老巢,何止是断了“她”的财路,简直是不给“她”留活路。
当“她”得知这一切背后的主使竟都与大雍皇帝有关时,恨意如汹涌潮水般在心底翻腾,自半年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