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着让弟兄们有条活路,没想过能占下这南康之地,更没想过要称什么帝、建什么国……可走着走着,就成了今日这般田地。”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指尖在冰冷的铜印上摩挲着,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要穿透指尖,直达心底:“罢了,多说无益。印也有了,表也在这儿,徐将军要的,不就是这些么?”
徐世绩闻言,唇边笑意淡了些,抬手拿起那枚铜印。指尖触到冰凉的印面,上面的纹路硌得人发沉,他掂了掂,缓声道:“三年时间,能让草莽聚成势力,能让空城变作基业,林将军确实不易。”
“只是这天下,从来不是谁守得久,便该是谁的。”徐世绩的声音沉了几分,目光扫过林士弘身后那些垂首的兵士,神情严肃,“你只念着南康百姓安稳,可曾抬头看过,这乱世之中,多少城池因割据混战而化为焦土?多少百姓因兵戈不息而流离失所、易子而食?”
他向前半步,语气里添了些恳切:“所谓割据,看似各守一方,实则是以一方之安,换天下之乱。你护了南康三年,却挡不住别处的战火蔓延,这乱世若不终结,南康的安稳,又能撑到几时?”
林士弘沉默以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心中的不甘与无奈都捏碎。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与他一同受降的亲眷、兵士,一个个垂着头,双手无措地贴在身侧,脚步踉跄着不敢抬头,眼里满是惶恐与彷徨,仿佛前路不是城门内的归途,而是看不清的深渊。是啊,他守得住一城,却挡不住天下的兵戈。
风卷着尘土掠过脸颊,带着灼人的热气,仿佛在炙烤着他那颗破碎的心。他忽然松开手,长长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罢了……多说无益。只求徐将军入城之后,能多些善待百姓。”
说罢,他侧身让开道路,挺直的脊背像是瞬间佝偻了几分,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
徐世绩将铜印交到亲卫手中,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按在林士弘的肩膀上。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素衣传过来,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林将军放心,我军中自有纪律,断不会扰了百姓生计。”